叶寻是被一股酸臭熏醒的,他睁开眼睛,屋里的电视机开着,正播着新闻,床上另一边躺着罗大冈,脱了袜子的汗脚就伸在叶寻脑袋旁,让他确认了酸臭的来源。 “师兄?”叶寻轻轻唤了声。 “别吵,我昨晚通宵呢。”罗大冈迷迷糊糊说道。 叶寻一看时间,已是下午两点了,这一觉竟连午饭时间也错过了。 “……由我国和法国洞xue专家组成的联合考察队,近日启动了对本市山阳县百目大溶洞13号洞的第二次探险科考,第一次探险时发现了不知名的盲鱼,交动植物专家鉴定后属于新物种,第二次探险科考队员的主要目标除了寻找未知的洞xue生物,还将验证13号洞是否与其它已知的洞xue相连,百目大溶洞是我国最大最长的洞xue群,已探明2号洞的长度超过100公里……” 这时电视里女主播甜美的声音吸引了叶寻的注意,电视画面转到一处幽黑深长的洞xue,科考队员的探照灯照亮了洞底的水潭一角,看上去新奇而神秘,而电视下方则是这次探险的竞猜,显示参与竞猜的观众已超过了一万人,看来这新闻颇受关注。 “国家的东西,自己探索不就行了,找什么法国人。”叶寻嘀咕一句,跳下床,心想先找点吃的,然后再找三师叔商量借钱的事情。 这时房门啪得一声被猛推开了,一个方面大耳的中年胖子闯了进来,那胖子看到叶寻,愣了一下,随即故意把音量提得又高又尖,笑咪咪道:“哎哟喂!这不是我的小师侄嘛?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也不事先打个电话说一声,师叔也好提前准备准备。” 这个白白嫩嫩的胖子,便是叶寻的三师叔张兴扬。 “我不是怕麻烦师叔嘛。”叶寻讪笑道,他和这位三师叔的关系一直不佳,这也是他抵触来这里的原因。 “怕什么麻烦,那就见外了,这里就是你的另一个家,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张兴扬又走到床前,推了罗大冈一下:“大冈,快起来!” “师父,我昨晚通宵呢,再让我睡一会儿。”罗大冈听出是师父的声音,双眼紧闭,嘴里嘟嚷着。 “整天就知道打牌,快它妈起来!钱串子到了,耽误了赚钱老子打死你!”张兴扬一脚踢在罗大冈大腿上。 罗大冈打个激灵,跳下床就往外走,张兴扬又踢了他一脚,骂道:“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先洗洗去。” “好哦。”罗大冈又冲到卫生间里洗漱去了。 “这个不成器的逆徒,除了打牌什么都干不好,要不是从小把他养大有点感情了,老子早把他逐出师门了。”张兴扬气还没消,骂骂咧咧的说道。 叶寻却知道张兴扬只是气话,罗大冈也许没什么本事,却极为孝顺,记得有一次张兴扬生了重病住院,罗大冈在医院给师父端屎端尿好几月,没有一点怨言,就算很多亲生子女都做不到。 张兴扬徒弟不少,但真正能为他养老送终的,也就一个罗大冈了。 “师叔,你是天天见罗师兄,感觉不出他的好,我师父提到罗师兄的孝顺,都要我好好学习呢,牌嘛,谁都打,但要说到人品,罗师兄绝对出类拔萃,现在这个社会像罗师兄这样的人,哪里去找啊。”叶寻想到等会还要向师叔借钱,尽捡好听的说。 “你这小子,这么会说话,这方面是得了你师父的真传了。”张兴扬笑呵呵说道,看叶寻也顺眼多了。 “师叔,你说的那个钱串子,是什么东西啊?”叶寻见张兴扬高兴,趁机问道,他也是颇为好奇。 这时罗大冈洗漱完了,出了卫生间,张兴扬看了眼大徒弟说:“是大冈给一个富婆起的外号,反正师侄你也不是外人,想看看就跟着来吧。” 叶寻正想见识见识三师叔的手段,便跟着出了门。 到了观后一间小阁,阁内铺着青砖,红木桌椅泛着古旧色泽,墙上挂着几卷书画,还有一个大屏风,显得古味十足。 “你去屏风后面,别说话。”张兴扬把叶寻支到屏风后面,而张兴扬和罗大冈则是正襟危坐,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叶寻等了一会,听得有人进屋,偷眼向外看去,却是一对母子,那妇人衣服华贵,珠光宝气,一看就是出身大富之家,而儿子约五六岁年纪,长得白净可爱,只是脸色苍白的吓人,似乎有隐疾在身。 “张大师,那块神石,真的像传说的那样可以包治百病吗?”富婆小声问道。 “大冈,把石头拿出来,给这位施主看一看。”张兴扬严肃的这罗大冈说。 罗大冈小心的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异常精美的盒子,将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盒子,露出里面一块晶莹如水晶的不规则圆形的石头。 光凭这卖相,便可知这石头的不凡,富婆半信半疑的盯着盒子里的石头。 “大冈,你给施主展示一下。”张兴扬又说道。 罗大冈点了一根蜡烛,然后把左手大拇指放到蜡烛上,他的皮肤顿时被火焰给烧出了气泡,那小孩惊得叫了一声。 罗大冈脸色凝重,又把刚被火焰烧灼过的左手大拇指贴到圆石头上,贴了约不到十秒钟后移开手指,奇迹发生了,只见罗大冈的大拇指上平滑如初,一点被烧灼的痕迹也没有。 罗大冈又将左手摊开,让富婆看个清清楚楚,富婆紧紧盯着罗大冈的手,呼吸都急促起来,眼中流露出喜悦,那是希望的喜悦。 “张大师,这石头我买了,你开个价吧!”富婆急声说道。 “对不起,赵施主,这是本观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传家宝,少说也有近千年的历史了,是不卖的。”张兴扬语气诚恳的说。 “大师,我是给我娃救命的,你行行好吧,钱不是问题,多少钱我都出得起。”富婆急切恳求道。 而张兴扬摆明了欲擒故纵,只是不停的摇头,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