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户的小窟窿往里看去,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叶寻这才明白胡大爷为什么带着手电筒。 叶寻固定好身子,把绳索抛下去,胡大爷把折叠工兵铲系上,又把一个小手电夹在工兵铲的凹槽里,叶寻再将绳子拉上来。 叶寻紧握工兵铲,一铲狠狠砸下,把砖墙砸得直溅金星,这砖墙事先被挖出一个窟窿,本来就不牢固,被狠砸几下后,顿时塌了大半,露出窗户的轮廓,勉强可容一人通过。 叶寻用手电往窗户里照了照,黑洞洞的,光束打不到底,又往左右照了照,发现墙壁上似乎有画,光亮有限,也看不清楚。 叶寻先伸进一条腿,骑在窗户上,双手支撑窗沿,掂脚往下试了试,探到一条凸出的横梁,旁边还有一根石头圆柱,石柱每隔一段距离就嵌有一块圆形的石盘,可供人攀援而下。 叶寻踩在横梁上,又往室内挪了一段距离,摸出一根火柴点了,火苗虽然微弱,但并没有熄灭,叶寻这才安了心。 这教堂门窗都被封死了,空气质量肯定不好,如果火柴点不着,那么人置身其中肯定会中毒而死。 测试了室内的空气后,叶寻把绳子一头垂到教堂外面,另一头则固定在圆柱上,又等了一会儿,等外面的新鲜空气多流通一些,然后才冲窗外喊道:“你们可以上来了。” 胡大爷看了姜柔柔和邵英杰,说:“姜娃子先上,然后是我,最后是邵娃子。” “我……第二个?”姜柔柔迟疑的看着高高直直的墙壁,有些发悚。 “当然是你拉,你要排最后一个,能不能上去都是问题呢。”邵英杰说。 胡大爷往姜柔柔口袋里塞了一个手电筒,姜柔柔扯了扯绳子,脚刚蹬上墙面,身体就难动弹了,邵英杰在下面猛推姜柔柔屁股,姜柔柔手脚并用,借助绳子和外凸的横梁,艰难缓慢的向上爬去。 叶寻将注意力放到教堂内部,用手电筒往下照,下方是一个大厅,长约百米,叶寻所在的位置并不是教堂顶端,往上还有几十米高度,如果再高一点,手电筒的有限光线恐怕照不到地面了。 大厅中央是一排排断裂的长条座椅,中间则留出过道,这些座椅明显被大火烧灼过,成散块状,残存的也变成了黑炭,已完全没了模样。 而排排座椅正对着的,是一个祭坛,有五尺来高,祭坛的形状与一般的教堂完全不同,是一个小小的三角形,有些像金字塔。 与金字塔不同的是,祭坛顶端不是尖的,而是成一个小平台,平台上放着一个金属神龛,神龛四周还有一些弯弯曲曲的东西,可能是栏杆,但从弯曲程度来看,又不太像,似乎是某种雕塑。 “这天眼教,还挺会玩的。”叶寻嘀咕一句,将亮着的手电筒朝下别在腰上,然后双手并用,顺着石柱慢慢往下爬,石柱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外凸的石头圆盘装饰,就像阶梯一样,正适合人攀援。 教堂内漆黑一片,除了窄窗透出的些许光线,再无光源,越往下爬,叶寻越觉呼吸不畅,似乎有种被活埋的压抑感,这教堂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大坟墓。 叶寻的脚落到下一节石盘上,右手下移,正要搭到石盘上作为支撑,忽然手心一凉,摸到一个又湿又软的东西。 蛇? 叶寻吓得差点叫出声来,还好强行忍住了,之前在教堂外发现的蛇爬行痕迹,让他第一时间联想到蛇。 叶寻放缓呼吸,小心翼翼的移开手,尽可能不放出声音,以免惊扰了蛇,他可不想被蛇咬上一口,如果是毒蛇就更糟了。 “叶寻,你人呢?” 这时头顶上方传来姜柔柔那如破锣一般的大嗓子。 “我靠你妈!” 叶寻低吼一声,双手放开,向下自由落地,眼下只能以最快速度远离蛇。 好在叶寻已爬了一段距离,离地面只有两米左右,这一下摔得屁股生疼,不过没受伤。 “叶寻!你什么意思?你敢再骂一句试试看!”姜柔柔生气的用手电筒照向地上的叶寻。 借着姜柔柔手电筒的光束,叶寻看向了刚才摸到蛇的地方,却空无一物,又用手电照亮四周,也并没有任何蛇袭来的痕迹。 虚惊一场!多半是条普通的蛇,被我吓跑了,叶寻舒了口气,对上面说:“没事,不是骂你,你下来吧。” “我当然要下来,我要下来教训你!”姜柔柔手脚并用,顺着石柱溜下来了,竟然比在外面爬墙时快了不少。 姜柔柔跳到地面,一个箭步冲到叶寻身边,一把揪住叶寻耳朵,气哼哼的说:“你说,你凭什么敢骂我?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我不是骂你,我是骂蛇。”叶寻苦笑。 “蛇?!哪里……哪里有蛇?”姜柔柔心里一虚,赶忙缩到叶寻身后。 这时胡大爷和邵英杰也顺着石柱爬了下来,几个手电筒一照,变得明亮了许多。 邵英杰忽然拉住叶寻胳膊,指着上方说:“叶寻,你看,墙上还有浮雕呢。”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用手电向石柱后面斜上方的墙壁照去,果然是一幅幅的浮雕,其中人物栩栩如生,即使教堂遭受过一场大火,也无损这些浮雕的艺术性。 “这浮雕很有意思,似乎是在讲一个故事……”姜柔柔是艺术生,对此格外感兴趣,不禁靠近上前,欣赏起来。 浮雕有十多幅,有的画着一座金字塔,塔尖是一个巨大的眼球,下方万人膜拜。有的画着一道深渊,深渊中无数恶魔。有的则画着一位女神,为信徒指引方向。还有的画着一种古怪的蛇,有两个头,首尾各一个头,竟然是双头蛇。 “这蛇好奇怪啊,这头怎么长的?是哪个神话里面的?”姜柔柔说。 “也不一定是神话里的,现实里也有,双头蛇属于一卵两胎,在发育过程中受环境等因素影响形成畸形卵,就和连体人一样。”叶寻说。 “就你懂得多,”姜柔柔哼了一声,对胡大爷说,“大爷,这浮雕是讲得什么?你说说。” “我又没入教,我怎么知道。”胡大爷摆摆手。 “天眼教有一本经典,叫做法之书,这浮雕记载的都是书上的内容。”叶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