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久了,梁子文深知一墨是个极其要强的人,哦不,是个极其要强的妖,还记得在黄花寨灭掉五通老妖时,周彤的一句出于不理解的责备,就让一墨很是伤心,所以梁子文一直都很照顾一墨的心理,小心翼翼行事,不想让一墨受伤。 大伯现在破天荒的关心显然是出自内心的,所以这一举动不只让一墨心里热乎,让梁子文也十分开心,人和妖能和平共处,这大概是梁子文很愿意看到的画面。 梁子文笑着和大伯说道:“大伯,一墨是妖,他不会喝,只能用闻的。” 大伯听后显得很是惊奇,亲自把一杯茶水端到一墨面前,并说道:“孩子,快闻闻,累坏了吧?” 一墨激动的说道:“不累不累!”说着,闭眼在茶杯前轻轻一嗅,就见一道若有似无的白色虚气从茶水中抽离出来,进了一墨鼻子,大伯低头再看杯中茶水,纹丝未动,波澜不起。 梁子文又解释道:“别看茶水没少没变,其实精华已经进了一墨的体内,大伯不信的话可以尝一口,你会发现淡如清水,甚更不如!” 大伯好奇的抿了一口,果然是没有茶味,难喝! 这么一番后,大伯又是一阵躁动,脸上难挡兴奋,就像是孩子看到马戏团那样的可爱,这个年近半百的男人可能想都没想过,在他有生之年会和一个书妖面对面而心怀不乱,甚至共饮一杯茶。 品茶结束,接下来,一墨先是讲述了梁子文交代给他的任务是如何实施的,这是小场景,不提也罢,无外乎就是把各家的宝贝倒腾到三爷家藏起来的小游戏罢了,而重点是一墨说了那三爷的悲惨遭遇,这才是大家关注的重心。 据一墨说,三爷吃过午饭后有午睡的习惯,而且睡过去后鼾声如雷,如死猪一般沉,叫都叫不醒!一墨为了更好地完成梁子文的任务,直接就把一村民家的老太太搬到了三爷的床上…… 没想到那老太太也是个能睡的主,和三爷一起,就在床上比起鼾声谁高谁亮,一墨就挂在房顶注视着形势变化,没过多久,就见四五个大汉冲进了三爷家,有的去猪圈,有的去厨房,有的去翻垃圾桶,忙的不亦乐乎,脸上却恽怒无比。 其中一个大汉一脚把三爷的家门踹了个稀巴烂,看到自己的母亲睡在三爷旁边,顿时怒发冲冠,上前对着三爷就是一拳,正中三爷的左脸! 年轻人的那一拳,力道相当实在,正在睡梦中的三爷猛然惊醒,只觉嘴里腥腥作甜,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就见院中的其他大汉也冲了进来! 三爷这下彻底醒了,看着破裂的家门,揉着发疼的老脸,怒吼道:“二毛子,三狗娃,你们这是反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也不知道是二毛子还是三狗娃,摊开手心怒骂道:“老东西,你特么敢偷我家的金戒指!平日里看你为非作歹,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特么还得寸进尺了,欺负到村里人自家头上了!” 说着,上前又是一拳,正中三爷右脸,三爷被打的彻底蒙圈了,一嘴鲜血,还喷出两颗大板牙…… 一群男人不解恨,你一拳我一脚,把三爷当成了人rou沙袋,三爷叫苦不迭,如上架的肥猪,任人宰割,难以还手,却只能呜呜乱叫。 可能是动静太大,睡在床上的那个老太太给吵醒了,再加上后边紧赶慢赶的王婶儿也到了,两个老太这才把大伙儿拦住,救了三爷一条残喘的老命。 众人骂骂咧咧的散去,三爷躺在地上苦不堪言,据一墨说,后来三爷忍着疼痛自己打了医院的电话,此刻应该在救护车上了。 一墨如同说书的,把简单的一件事讲的是绘声绘色,生动形象,让一屋子的老小仿佛身临其境,感同身受,大伯猛然一拍桌子,满脸激动:“好!实在是太解恨了!可惜的就是我没能在场,也给那老东西两脚!” 梁子文嘻嘻一笑:“大伯,得饶人处且饶人嘛,被这么一折腾,恐怕三爷那老东西以后也没能耐耀武扬威了,村里至少是可以太平了!” 大伯心情甚好,念念叨叨说什么值此隆重时刻,一定要开坛庆祝,随后就只身去了后院,说要去地窖里找陈年老酿。 趁着大伯消失的这个空档,梁子文凑到一墨耳朵前小声问道:“一墨,那个人可有什么异常表现?”声音很低,明显是躲着周彤和四宝。 一墨也不迟疑,同样压低声音道:“那个人从王婶儿在街上炫耀时就躲在自己院门后偷听了,刚才一群人打三爷,那人也在三爷家门外偷看,我想他很快就过来了!” 梁子文满意的一笑,脸上是一切尽在掌控中的得意。 见这一人一妖神神秘秘的,脸对脸呢喃不停,并且还在他俩脸上现出了迷之微笑,周彤马上不悦了,皱眉咳嗽一声,道:“喂喂喂,你俩是当我和四宝哥死了啊?秀恩爱也得分场合是不是?” 四宝并没有表态,一如既往的憨乐,梁子文邪恶一笑,对周彤说道:“周彤,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和你不是经常秀么,我今天换换口味嘛!” 一墨一听这话,小白书生脸瞬间变得扑红,转身一摇就回了梁子文符中,看来这古人还是面子大如天,开不起这样的荤腥玩笑。 周彤给了梁子文胸口一记粉拳,作怒道:“滚!一边儿呆着去,老实交代,你和一墨到底在嘀咕什么呢?什么那个人啊?哪个人啊?” 周彤耳朵尖,虽然没有听具体梁子文和一墨的聊天内容,但还是隐约听到了什么什么人这条关键信息,她没停口,继续连珠炮般问道:“还有之前你没说完的话,你说教训三爷只是捎带,还有什么钓大鱼的,又是怎么回事?” 梁子文眼睛麻溜的瞅了瞅大伯远去的后院,见没有任何声音传来,这才放心的说道:“钓大鱼,当然就是钓和你做噩梦有关的大鱼,而我之所以给三爷下套,也是为了引这条大鱼出水露面!” 顿了一下,梁子文神秘的说道:“但是,这条大鱼的身份,暂且不能让大伯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