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迅速上车,李峰建点火发动,却还对小蓝恋恋不舍,连连回头,这依依惜别的场景可真是羡煞旁人。 梁子文坐在后座,眯眼道:“李峰建,给我忍住别看了,再看咱们就要掉山沟里了!” 可是李峰建一句话不说,只是唉声叹气,梁子文看着这家伙一脸委屈,瞬间又心软了,无奈道:“唉,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吧好吧,等我闲下来给你想想办法,看你和小蓝有没有这个缘分在一起!” 李峰建一听,大眼一圆,扭头兴奋道:“真的吗文哥?文哥,我爱死你了!” 梁子文哭丧脸,摆手道:“文哥也爱你啊,可到头来你还不是移情别恋,爱上了小蓝,文哥寒心啊,你给我好好开车吧……” “噗通——” “哎呦,我老钱家的根……” 李峰建兴奋过度,脚下乱踩,车子果然进了一个大坑,钱多多捂着小腹以下,一阵杀猪般惨叫。 …… 又是推,又是拽,车子好不容易再次上路,梁子文累的够呛,也无语的够呛,刚想闭眼休息,可是这时,钱多多又不省心了,摇着梁子文的胳膊,道:“文哥,你都帮李峰建了,也帮帮我呗,老汉也没有女朋友啊……” 梁子文故作虚弱,道: “胖子,不是文哥不帮你,文哥也为你的婚姻大事cao心呐,我几乎天天夜里给你算卦……” “卦象如何?”钱多多两眼放光。 “每次的卦象都显示,你会英年早逝,活不过二十五,更离奇的是,卦象还显示,你的姻缘会在三十岁才出现……” “啊呸!文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25岁死,30岁谈恋爱,和谁谈?死了和孟婆谈吗?”钱多多被梁子文的话气得鼻孔都圆了。 梁子文强忍不笑,道:“胖子你要倒霉了,敢言语中对孟婆不敬!” “哼!我就不敬了,她能咋地?” 死猪还怕开水烫? 这时,梁子文口袋中一闪,一墨的身影飘了出来。 梁子文惊讶道:“一墨?你还在我的符里?为何不走?” 一墨飘到副驾,缓缓坐定,叹气道:“唉,我乃文弱书妖,兄弟姐妹皆被大师所灭,我哪里还敢再回沟壑,可是我已在沟壑生活千年之久,除此之外再无容身之所,我还能去哪里……” 说的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梁子文无奈的摆摆手:“随你随你,你愿意跟着我那就跟着吧,不过以后得改口叫我文哥,平时待在我的符里,不可无端生事!” “明白,文哥!”一墨显得受宠若惊。 其实梁子文打心眼里还是对一墨有些袒护的,因为妖是没有轮回一说的,他们的出路,说白了只有修炼得道,往天道那边靠拢。 可是像现在一墨这病怏怏的状态,再给他一千年,恐怕也难成正果,飘零在外,又肯定会被孤魂野鬼欺负,所以梁子文允许了他跟着自己,躲在收魂符内。 李峰建因为得到了梁子文的口头承诺,现在格外兴奋,哼着变调的小曲,乐的肩膀不停抖动。 钱多多却在一旁嘴歪眼斜,极尽鄙视,还一直喃喃着梁子文偏心。 回到学校,三人准备在喜叔面馆逗留片刻,谈笑风生间,店门一开,走进来的却是灵玉和白术。 因为白术家里刚办了丧事,所以大家只是稍微嘘寒问暖一下,喜叔赶紧起身,给二人去做些热食,以便驱寒。 白术本就不多言,加上家里的事,变得更加沉默,一张小脸白的让人心疼。 倒是灵玉的状态还算可以,主动和大家聊着最近发生的事,也配合着大家,该笑就笑。 而这时,店门又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张嫣然,反绒大衣一桶而下,整个就是一小贵妇地形态,梁子文赶紧迎上前去,笑嘻嘻的给张嫣然拉出椅子,道: “真是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巧日,今天大家竟然都聚在了一起。” “是啊是啊,文哥,你也难得无事一身轻,咱们喝点小酒,高兴一番怎么样?”李峰建开怀大笑道。 “好!那咱们就来个不醉不归!” 梁子文说话时,特意看了一眼白术,他心里知道,越是内向的人,遇到事情越是需要找个途径来发泄,奶奶去世非同儿戏,白术此刻的心里肯定一团糟,趁此机会喝酒发泄出来,并不是坏事! 于是,梁子文又道:“白术,老人家无疾而终,其实是喜事,文哥今晚给老人家写封黄皮信,让底下的流水程序能少就少,早日安排老人家去投胎,你看怎么样?” 白术听言,双眼一红,哽咽道:“谢谢文哥,麻烦文哥了!奶奶在下边会不会受苦受罪?” 梁子文马上摇摇头,安慰道:“白术你放心,有我的黄皮信,下边不会为难老人家的,但是你要答应我,尽快振作起来,不然老人家带着忧心投胎,对她下世不利!” “好,我知道了文哥!”白术轻轻咬牙,道。 随后,大家推杯交盏,白术也靠着酒精发泄糟糕的心情,不出片刻就喝了个烂醉。 生离死别,这都是人生不可避免的经历,其实人活一辈子,谁也很难看得大开,亲人离去,就会悲痛,亲人相逢,自然欢喜,毕竟四大皆空而得道的高僧少得可怜。 换个角度想,能哭能笑,这不就是人生的可贵之处吗? 其实梁子文何尝不是在借酒消愁,看到白术的落魄情绪,他又何尝好受,他想到了远在龙城的师傅,想到了从未谋面的爷爷,想到了爸爸,想到了mama,想到了自己的遭遇,这一想,他也忍不住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窗外白雪飘飘,屋内嘈杂声声,可能是这段时间麻烦连连,大家心里压抑着太多的东西,此刻全都揉进酒里,灌进肚子,靠着那种晕晕乎乎的缥缈感,让自己找到舒心的假象。 …… 一阵像是炸裂的头痛将梁子文折磨醒,揉着打架的双眼,梁子文欲要下床,却在撩开被子的一刹那,发现自己睡在宿舍,竟然浑身一丝不挂! 梁子文马上慌了,可耻的尴尬起来,脸一红,心一惊:马蛋,这是怎么回事?我被强行羞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