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紫丹一听,忍不住撇嘴鄙视,道:“李鲁莽,你咋连这点小常识都不懂?你跟着梁子文这么久,点墨都没有在胸?梁子文你这大哥当的也有些太寒碜吧?” 李峰建一听不乐意了,你说我可以,别说我文哥啊,于是壮起胆子顶嘴道:“武……武大师!这不关文哥的事,文哥是怕给我带来麻烦,才不教我这些相关的东西!” 武紫丹斜嘴一哼,道:“呦,还真是最佳好基友,相亲相爱啊!还不许我说他几句了?!那好吧,今天就让我来教教你!这墓地是谁的地盘?是死人的!你这样大声叫唤,有可能唤不出活人,倒是唤出一堆鬼魂!” “你没吃过猪rou还没见过猪跑吗?到了上坟之日,谁人会在坟地里大呼小叫?” “这,这大白天的,哪来的……”李峰建道。 “对啊,正因为是大白天,那些鬼魂不轻易出来,躲在坟墓睡大觉,你大声呼唤才惊扰了他们,要是晚上还用你叫吗?早就围着你团团转了!”武紫丹冷气道。 李峰建瞬间觉得一股寒气绕在身边,忍不住环身四望,加以确认。 就在这时,柴门里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你的意思,是说我是鬼吗?” 那声音极尽沧桑,又冷厉如霜,不见其人,只听其声,你别说,还真有点像鬼! 随着声音停歇,柴门缓缓从里拉开,一个弯腰驼背的老者走了出来,一身肃穆的黑色粗布装,没有半点装饰,一顶泛黄的大檐草帽,将整个脸遮挡在阴影下,难辨五官,显得很是诡异。 武紫丹赶紧上前,微笑着,礼貌道:“老爷子,真是对不住啊,刚才的言语冒犯了您,给您道歉,但我所指并不是您,而是在给同伴讲道理。” 梁子文一听,呦呵,鸭子也有上架的一天?武紫丹还有这么谦谦卑躬的时候?!真是难得! 可是那老头听罢,却丝毫不给面子,比武紫丹平时还冷,道:“哼,我还以为是野鬼上门了呢,没想到又是几个俗人!排头说话的,还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流之辈,我最讨厌这种长舌妇!有话快说,没话滚蛋!” 好家伙,你这老头莫不是一辈子没接触女人,不知道要怜香惜玉,得和姑娘温文细谈? 武紫丹这暴脾气,顿时眉头一皱,又要发火,梁子文赶忙挡在其身前,笑嘻嘻道:“老人家消消气,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咱们男人间的事,还是……” “哼,你也算是男人?体瘦如猴,嘴上无毛,一看就是个油嘴滑舌的陈世美!”老头一嘴呛道。 武紫丹心理平衡了…… “我擦!老头子,你别蹬鼻子上脸啊!我告诉你,她这个长舌妇,还有我这个陈世美,是地地道道的阴阳先生!登你的门,入你的堂,算给你面子了!放在平日,谁愿意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梁子文本也是个粗脾气,一个忍不住,出口成怒。 随后,老头果然身子一怔,慢悠悠伸起手,将草帽一把扯下,缓缓抬起头来。 梁子文心里又得意了,怎么样,知道要尊重我们了吧?都知道脱帽致敬了,下一步就是请我们回屋上座,好茶好果奉上…… “妈呀,鬼啊!” 可是李峰建却一声大吼,打断梁子文的思绪,再看眼前,那老头已然抬起头来,一张枯树皮般的脸面,褶皱不堪,一颗浑浊不堪的眼珠,如干涸之丘,你问为何是一颗?因为他另一边,眼窝塌陷,分明瞎了不止三五年! 这样子,还真是鬼一般吓人,不怪李峰建喊出声! “天路不通人,人路常通鬼;鬼路有方向,有去自无回!”老头轻启干裂之唇,发出游丝之气,却道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梁子文却微微一笑,道:“仙界无凡子,俗世有阴魂……” 话音未落,武紫丹接道:“魂兮不散去,方有阴阳人!” 李峰建在一旁局促不安,以为大家在吟诗作对,可自己又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最后只吐出一句:“你……是人不是人?” 言罢,就见那老头用仅剩的一只白内障眼,细细打量一下梁子文和武紫丹,罢了道:“年纪轻轻,就做了阴阳先生,难道这世道如此凄凉?” 说罢,转身走回院中,却把柴门打开,留了通道。 梁子文赶忙回头招手,三人在老头屁股后边跟上,李峰建小声问道:“文哥,你们刚才在干嘛啊?是在念咒语吗?你不觉得这老头身上阴气十足吗?会不会是个独眼鬼?” 梁子文赶忙做了个禁音动作,生怕老头有顺风耳,小声道: “刚才我们说的那些话,是行内人的接头语,能说上来,方能证明自己是阴阳界的有关人物!至于你说的阴气十足,让你和坟墓呆上个几十年,你也十足,足的往外冒泡!哗啦啦的流!” 紧跟老头走进院子,三人就发现院子小的可怜,二十平方不到,正对面就是三间小平房,已经有一间塌陷良久,一片潇凉。 走到房门前,老头一把拽开木门,一股阴冷霉气扑面而来,梁子文三人隔着老远,都嗅着难受,梁子文忍不住一阵咳嗽,心里想,真尼玛够穷酸的,住的还不如外面那些坟墓,走风漏气! 梁子文皱眉喊道:“那个,老爷子,就在院中议事吧!不进屋叨扰了!” 老头子又是一哼:“果然是年轻无为,礼数不通!也罢,有什么话赶紧说,别以为对上了暗号,我就待你们为上客!” 好倔的老头!武紫丹早已气呼呼不想搭理,梁子文只能舍身而上,道:“老爷子,敢问怎么称呼?” “姓金!” “哦,金老爷子好!我们前来,是想向您咨询一下,往西不远处,墓地正中央,有一道沟壑,里边住了山鬼,还有一些个精精怪怪,敢问金老爷子对他们可否熟悉?那沟壑有没有通下去的办法?还望不吝赐教!” 老头子一听,连哼三声,道:“又是几个不要命的!” “不要命?此话怎讲?”梁子文皱眉道,武紫丹也侧过来耳朵,一听详细。 老头却使劲咳嗽两声,糙脸咳的通红,末了,竟将一口老痰狠狠吐在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