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草之屋何以挡箭? 一只带火之箭瞬间穿门而入,射在屋内木桩上,箭头入木三分,箭尾颤抖不止,发出嗡嗡之声,屋内皆为草木,火源一到,迅速浓烟滚滚! 辩缘再无办法,狠狠一咬牙,背起吓傻的兰雅,顺手抓起一根木棒,冲出火海,准备鱼死网破,拼个你死我活! 等冲出屋外,草屋瞬间轰然倒塌,而那些追兵,马上将二人围住!辩缘原地打转,眼观八方,生怕遭到袭击! 那帮追兵如同老鹰看小鸡,火光之下,竟也迟迟不动手! 僵持几分钟,就见带头之人猛然举起手中之剑,大喝一声,朝辩缘劈来,辩缘用木棍赫然回击,铁木撞击,没有火花,却是力道相当,不上不下! 辩缘咬牙切齿,手上却不送劲,就在那带头之人一脸贱笑之时,辩缘嘴角微微一扬,迅速收回木棒!那官兵身在马上,本来重心就不稳,何况此时全部力量集中于手中之剑,辩缘这么一撤,那人立刻失去支撑,呼啸着坠下马来! 趁着这个人仰马翻之际,包围之圈出现一个缺口,辩缘迅速挥动木棍,准备冲出去!可是两边之人,马上就要将缺口补齐,辩缘却并不惊慌,木棍在手中霍霍生风,最后出击,打的却不是马上之人,而是对准了马下之腿! 木棍接触到马腿的一刹那,马惊大叫,前蹄乱跳,马上之人顿时惊慌失措,一个不稳,瞬间掉了下来!辩缘乘胜追击,连连打向旁边的马腿,一瞬间,七八匹马已经乱作一团,那些官兵只顾保命不掉下马来,哪有机会挥剑阻止! 得此绝佳机会,辩缘把兰雅往上一颠,叫到:“兰雅抓稳,我带你冲出去!” 这一切描述的很是累赘,实则发生的及其之快,落马官兵甚至都没来记得反应,已然溃不成军! 辩缘跑在前边,后边传来阵阵惨叫,却是被惊之马乱踩乱踏,官兵被垫在底下,痛苦之吼! 而那领头的已经爬起,气急败坏跳上马,继续追赶! 辩缘每天的修炼也不是骗人的,虽然背着兰雅,但还是一口气奔出去十余里地!大气不喘,双腿不颤! 可是天不作美,之前兰雅母亲坠落的鸿沟,再次将二人拦住,去路渺渺,追兵喝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辩缘准备再想办法,返回夺路是不可能了,此刻只能沿着悬崖寻找出路,可是这时,追兵已然飞奔赶来,一只响箭,带着星火,如风似电,直奔辩缘胸膛! 辩缘情急之下,顺势举起木棍,将那响箭挥洒出去,掉入深渊,这鸿沟竟是如此之深,响箭掉下,火光渐渐消失,不见一点! “小的们,给我将女的拿下,男的,可以处死当场!他奶奶的,差点把老子的脸毁了!老子让你知道知道厉害!”随着这声领头的吼叫,一圈追兵已然三尺开外,将辩缘兰雅死死困住! 带头之人丢盔弃甲,此刻披头散发,脸上伤痕累累,火光之下,实属狼狈! 其余官兵也好不到哪儿去,个个灰头土脸,龇牙咧嘴,对辩缘恨之入骨! 辩缘知道在劫难逃,虽说困兽也能斗,但强弩之末,已然无意义,叹了口气,对背后的兰雅轻轻说到:“兰雅,此生咱俩怕是难成夫妻了,你若有心,咱们下辈子重新来过,好吗?” 此时,那带头人却仰天大笑:“哈哈,真没想到这俩人是如此苟且关系,秃头和尚竟也有思春的时候,哈哈!” 兰雅此刻已经将泪流干,不再害怕,在辩缘背后切近他的耳朵,柔声道:“辩缘,你我已是夫妻之实,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在黄泉路上等你,切不要让我孤寂寒苦!” 说罢,兰雅将头上的白木簪子拔下,再深情看一眼,随后伸入两人交贴之处,狠狠插进自己的心窝,鲜血汩汩而出,辩缘只觉得后背瞬间一热,待他发觉不对时,兰雅已经从背上脱落,向深渊坠去…… “兰雅——” 辩缘泪目难忍,痛彻心扉,瘫坐在悬崖边,两眼无光,最后喃喃道:“草屋萋萋情谊深,你若为风我作尘,白簪浴血舍我去,世间再无有情人!兰雅,等着我,我这就来陪你!” 说吧,辩缘把木棍狠狠抛向那群追兵,朝着悬崖纵身一跃! 疾风速速,只听顶上官兵怒吼:“便宜了这俩狗男女!” …… 故事讲完,辩缘眼里晶莹闪闪,在场之人皆肃静,叶百竹抹着眼泪道:“先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段爱恨情仇,我只知道那段时间你悄然失踪,寺庙变得格外冷清,老住持也突然变的郁郁寡欢,不久之后也圆寂了!” 辩缘单掌向前:“阿弥陀佛,这一切都是由我而起,罪过罪过!” 钱多多听得连连抽泣,身体一起一伏,很是悲痛,喜叔更是老泪纵横,摇头叹息。 梁子文舒了口气,问道:“既然人家兰雅姑娘说了,在黄泉路上等你,那你为何还要世世做和尚,代代替光头?” 辩缘起身道:“若是兰雅真在等我,我定会与她做对孤魂野鬼,永不投胎,万世千秋永远在一起!可是,等我摔下悬崖,魂魄飘到阴间,却怎么都找不到兰雅,一天天的过去,怎么都等不来,一如当日在会盛寺我等她的情景……后来我想,可能是兰雅没有死,也可能是兰雅后悔和我在一起,先去投胎了……” 说到此处,辩缘又显得很是低落。 “然后你就再次看破红尘,继续投胎做和尚?”梁子文一脸无奈问到。 辩缘点点头:“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梁子文摇摇头,指责道:“你说你是不是傻,都做鬼了,你问一下判官到底兰雅有没有投胎,难道不行?” 谁知辩缘连连摆手:“道长此言差矣,判官何时与我们鬼魂透露机密?” 梁子文仔细一想,也是,这是人家判官的职业cao守,怎能随便就透露给一个刚死的鬼魂,于是又问道:“算了算了,千把年都过来了,要是投胎,人家姑娘都不知道重做了多少回人了,你就不用纠结了,还找什么血玉枕头!说不定那东西早就被收藏在博物馆了!” 要真是千年前的宝贝,此刻可不是应该在博物馆,受万人观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