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老子爷爷也没用,你们这些痞中的人渣,活着是一种社会威胁,全都应该废了……”尚天恨恨道,声音如钟,气势如虹,一个转身,一把推着八哥到了墙边,端起拳头,直击八哥。 如刀似剑的拳风刺激得八哥的眼睛睁不开,被尚天的气势吓得一愣一愣,没有反抗,来不及反抗,心想死了、完了。 “尚天,住手,不要再打……” 听到郝欣的声音,尚天收不回霸道凛然的一拳,急忙改变方向。 轰隆…… 八哥没有挨拳。 其身后的一堵墙,几块砖头被击得粉碎,腾起少许灰尘。 灰尘散尽,墙上意外多了一个窟窿,窟窿外裂,出现几条裂痕,有的长、有的短、有的大、有的小,像蜘蛛网一般,绵延伸展,可观也可怕。 郝欣瞠目结舌,怀疑自己已然近视,或者产生幻觉,总之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实摆在眼前,尚天赤手空拳打穿了一堵墙,在墙上凿了一个窟窿,这…… 听着急促的喘气声,八哥微微睁开眼睛,灰尘扑面的尚天,面似阴冷,寒骨的戾气,或者说渗人的杀气,灵魂为之一颤。 再细瞧,尚天的右手还“陷在”墙体内,八哥一惊,嘴角抽搐,一撇一捺八字胡像两只蝴蝶,慌乱起舞,吓着直接坐在了地上,忍俊不禁直接尿了裤子。 一堵墙一拳打穿,八哥是个人,血rou之躯,被尚天一拳击中,只怕不在人世,想想真的可怕。 人总是在生死之间,明白人生的真正意义。 混江湖的一样。 然而,老江湖不再威风,新人拳脚那叫一个厉害。 八哥在江湖混了这么久,见过不少厉害的风云人物,没见过如此强悍的小鬼,满心后悔招惹不该惹的小大哥,明白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突然觉得他自己老了、不中用。 话说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很正常,不过,被一个年仅不过十九岁的小鬼,吓得失禁,的确是老了,不中用。 八哥应该庆幸,没被尚天一拳了结。 …… 无边天际,凉风习习。 繁花似锦的街道,安静无人的小巷,一闹一静,相得益彰。 小巷之外,两辆警车、一辆救护车飞奔而去,八哥、红毛、耳环哥已然被吓傻、吓呆,说不出话,警方到了现场,看到情况,无法理解,没有做深入研究,对所谓的“路人”尚天、郝欣做了简单笔录,匆匆而去。 小巷之中,被夕阳拖得长长的身影,显得落幕、孤寂,有风,他的衣角随风飘动,五指握在了一起,手背指关节处破了皮,有血渗出,感觉不到痛。 他长吁了一口,没有了威胁,血红的瞳仁恢复了正常,随之松开了拳头,瞄了一眼身后。 立在原地的她,西服筒裙脏乱,姣好的面容,有些苍白与惨淡,眼神惶恐无光,身影依然美妙多姿,在夕阳映衬下显得娇弱,却在微风吹拂下,香肩上的缕缕青丝摇曳,添了一丝凌乱之美。 人长得漂亮,什么时候给人一种美的盛宴欣赏。 “没事吧?”尚天毫无感情问道,没有正眼瞧郝欣,下腰捡起了自己的黑色单肩背包,拍了拍粉尘,斜跨在了肩上,左手插在裤袋,又一副孤高的样子,“不吭声就是没事,那我走了。” “给我站住!”没有甜美,只有怒气,郝欣大踏步到了尚天面前,二话不说,扬起右手,就是一巴掌,尚天没料到,猝不及防,啪的一声,响彻了巷头、巷尾。 尚天有点发呆,救了郝欣一命,不说一句谢谢,来不来就是巴掌,被吓傻了? 但脸上一点不痛,尚天意外体验到了温柔,郝欣原本就是一个温柔的女人,时时刻刻都温柔,那怕抽人耳巴子。 “暗示离开,还要逞强,你以为你很能打吗?一个人对付三个人,他们是社会青年,个个不好惹,要是打不过他们,因为救我,有个三长两短,我怎……怎么向你死去的父母交代?” 热流在眼眶内流转,郝欣的声音越来越大,为尚天的天生神力意外,也为他能奋不顾身救她,感动不已,先前的不愉快抛到脑后,看到警察来,知道拜大哥是尚天的缓兵之计,“虽然你赢了,我一直看着,心一直揪着……” 尚天何尝不怕,当耳环哥手持匕首,从背后捅来,那一瞬间,三魂已经不见了七魄,握着匕首,被推到墙边,自以为今儿得到重生,难道又死? 后来…… 后来发生的事,恍惚有些记忆,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没事就打架,尚天自知力气蛮大,没有想到暴怒之时,这般骇人听闻。 难道得到重生,同时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 说实话,尚天自己也不清楚,重生到熟悉的世界不过七八个小时而已。 然而,被郝欣一巴掌,彻底打醒,回想与八哥等人搏斗,尚天的心不在节奏上跳动,那怕经历了一次生死,那怕做痞子很久,怕还是怕,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 “你能不能成熟一点,稳重一点,做什么,事前考虑一二,不要冲动,不要鲁莽……” 作为老师,应该保护学生,学生因为自己有个什么意外,郝欣一辈子会愧疚、难受,虽然尚天时常出言不逊,让其上火,他还是她的学生,不管怎么调皮、如何捣蛋。 尚天这个痞子学生虽痞,学习不用功,喜欢打架,但心眼不坏,刚刚的事,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而这么久以来的付出,郝欣觉得值得的,他挺身而出、解救她,心中说不出的感激,她更觉得应该挽救他,拉他回来。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学生不像学生,痞子不是痞子,颓废、颓败,死去的爸妈在天有灵,看到你这样,会开心、会安心、会瞑目吗?”郝欣嘤嘤啜泣着。 动了动嘴角,尚天脸上闪过一丝动容,这话不是郝欣第一次说,如今听着拨动了心里的某根弦,可能是死了一次,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