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抱住金属柱,生怕摔下去。 窟窿那边传来一阵狗吠,不知道是对我愤怒,还是在安慰掉下去的那哥们,反正它是上不来了。 看来一时半会,这些畜生是不会走,我身上还有劲,于是决定往上爬爬看。 这里是地下深处,只要没有手电光,周围就是完全的黑暗,一丝东西也看不到。 刚才向上看了一眼,我记得上方远处,好像有一处金属柱的交错位置,那里结构复杂一些,应该可以立足。 我小心腾出一只手,将脖子上的头灯戴好,打亮看上去。 通道倾斜但笔直,像是专门为金属柱设计,想必这种金属柱用处不小。 无奈脖子后仰的角度有限,角度不好控制,手电光照不到更上面,只能看到那交错位置确实存在,有些远,看不清具体细节。 向上爬了几十米,已经累得我气喘吁吁,要是掉下去,我肯定比那狡哥们摔得还惨。 头上差不多几十米的高度,出现一个岔道口,我怀里的这根金属柱,在那个位置拐了个方向,继续往上走。 与它相交的还有一根金属柱,两根金属柱基本相交呈十字形。 那个位置就是我当前的目标,一来好落脚,二来也能避开这些狡,耳根子清静。 快到达岔道口时,我几乎精疲力尽,如果再爬下去,很可能会肌rou抽筋。 最后,我只能抱住金属柱,脚踩在金属横梁上,无法坐下来,因为这设计说来也怪,金属柱偏靠向一侧石壁,根本没有坐下来的空间。 我微微蹲下身,朝左右看了看,左边通道向下延伸很远,右边则相反。 令人诧异的是,左、右和上方,三个方向的金属柱那头还有岔道。 我不由得啧了下舌头,这鬼地方,怎么到处是网络,横的竖的都有。 我试了几次,想转个身,从背包找子弹给枪填弹,却发现这种情况下根本做不到。 下方不时传来一声嚎叫,摔下去的那只狡在向同伴求助,它一嚎,隧道里的狡就回应一阵,还有类似狗的哼哼声,干着急。 这下好了,我不仅帮不上大家,还必须等大家来救援。 不知道蓝能不能找到出路,我可不想在这狭小的地方一直待下去。 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我不停的看手表,站累了就动两下腿。 后面实在是等不了了,我决定下去看看,不行就自己走回去。 结果下面那只狡又哀嚎一嗓子,这次声音虽然微弱许多,但还是有狡回应。 你大爷的,我嘴里骂道,守了几个小时了,还不打算走。 胳膊和腿开始打颤,我的双脚几乎抽筋,人快要心灰意冷,要是再呆个几小时,估计自己会得幽闭恐惧症。 蓝她自己不会也迷路了吧? 想到这,我几乎绝望,死的心都有了。 擅自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条,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在这上面稳定住。 将注意力从疲劳的四肢转移出来,我开始回忆过往,或者说胡思乱想。 作为一个吃货,我自然首先记起冯姨做的菜,比刚才啃的压缩饼干香万倍都不止。 我想起冯姨,想起门前的法国梧桐,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想起开着空调,坐在鹿野看杂志的清闲,困了就打个盹,倦了就啃点零食。 我走过高山、雪域、热带丛林、荒漠戈壁、冰川、海岛,各种危险的情况都经历过,和大家一起出生入死无数回,难道今天要栽在几只狡的犬牙下? 老子可不甘心。 为了让自己坚持住,我心里开始默默数秒,一,二,三,四...... 这一数就到了几千,后面乱了套,就重新开始数,数到一定数目,又乱套,又重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只觉自己的身体微微摇晃,手脚几乎僵在原地,好像这副身体不是我的,一个不小心,晃动的幅度稍大一点,人就会摔下去。 “砰!” 一声枪响兀然从下方传来,震的我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救兵总算来了,我大喜,激动的身体一哆嗦,因为肌rou僵硬,脚下猛的一滑,人差点失足直接摔下去。 接下来又是几声枪响,然后就传来了梦雄的声音:“闻人!骆驼!你们在哪?” “我在这!在这!马上下去!”我大声回应道。 说完,我紧紧靠住金属柱,开始小幅度的活动手脚,希望肌rou灵活起来。 “你在那上面掏鸟窝呢?” 梦雄的声音传上来,我低头看下去,他正探着脑袋看上来。 “滚你的,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老子快累死了,好几次差点掉下去。” 我冲下面吼道,将之前憋的怨气一并发xiele出来。 “行了,别叨叨了,你快下来,蓝呢?” “我和蓝分头行动,她说去找出路,我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肌rou放松的差不多,我就深吸一口气,小心抱住金属柱,开始往下走。 近百余米的距离,等我回到那圆窟窿旁时,贴身的衣服几乎被汗水浸湿。 一钻进窟窿里,几束手电光同时射向我的脸,刺眼的厉害。 我赶紧闭眼,将头转向一旁,有气无力道:“别这么照人行不行。” 回到隧道里面,我腿软的几乎站不住,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旁边倒着几只狡的尸体,梦雄三个人围住我,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你怎么跑上面去了?”梦雄问。 “不跑上面去,就被这些畜生给吃了。”我指了指旁边的狡。 小十八问:“干嘛不用枪?” 我慢吞吞从口袋掏出枪,拿枪的力气都不够,直接丢在了地上。 “没子弹了,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倒霉,在这群狡之前,我还遇上了一只狡,子弹打空了,又没机会重新填弹,只好出此下策,还好你们来了,要是再晚一会,说不定我就力竭摔死了。” 许大胆道:“我看闻人兄弟累得不轻,咱们还是别问了。” 想不到许大胆这么体贴,我腾不出多余力气表扬他,全部注意力都在放松自己。 众人陪我坐了会,劲缓的差不多,眼睛瞟到勾陈,我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诶,勾陈身上怎么是干的?没下水吗?” 我问着,同时心说不可能,要过来没有第二条路,只能潜水过来。 小十八道:“我们全都没下水。” 我觉得不可思议:“骗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