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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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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胆继续迈着大步,拨开花丛往前走,梦雄拉住我:“这家伙不正常,讲道理没用,我看他是受了刺激。”

蓝和小十八追过去,一人按住许大胆一条胳膊,蓝道:“方向不对,你走错了。”

许大胆嘴里像杀猪一样的嚎叫着,奋力挣扎,但他哪抗得过两个人的生拉硬拽,硬生生被俩人又拖了回来。

最后没办法,他一直不配合,凶的想杀人,我们只能将他的手脚捆住。

“放开我,你们这些龟孙子,干嘛拦我?我要去地球轴心!”

听许大胆骂的难听,小十八直接从背包翻出一块毛巾,塞住他嘴里。

“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我不明白。

“我看是被胜遇吓坏了。”蓝道。

“不像,他一直都有心理准备,遇见那大鸟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吓坏?”

梦雄道:“看他的样子,更像是兴奋过度,会不会和二白病因相同?”

“因为这些花?”我瞅了眼旁边的彼岸花:“可为什么我们几个没事?”

“我们抵抗力好一些,二白个体小,许大哥身体不行。”

蓝道:“别在这里久待,赶紧走。”

她从背包拿出一叠口罩,防雾霾的那种,分发到我们手上。

许大胆呜呜叫了许久,这会儿可能叫累了,终于安静下来。

小十八将绑住他双脚的绳子解开,把毛巾收回来,换上口罩。

这家伙虽然嘴上老实了,脚底下还是不老实,站起身就要往原来的方向走,我们只能牵着他,在勾陈的指引下,往钢索方向走。

许大胆嘴里时不时嘟囔一句,疯疯傻傻的,有时还自己傻笑一阵,隔着口罩,我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越往前走水声越大。

最后众人终于走出花丛,几米之外出现一条大河,周围分布着片片水洼,河对岸还是无尽的彼岸花。

我看了眼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大家走的又累又困。

我们走到河岸边缘看了看,这条地下河还挺宽,有十几米,看样子水不浅。

“今晚就在这安营扎寨吧。”梦雄道。

几个人都没意见,撑好帐篷后,坐在一旁的许大胆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我是搞不懂了,一会笑,一会哭的,他到底怎么了?

他哭的撕心裂肺的,蓝就善心大发,走过去把口罩给他取了下来。

“许大哥,你哭什么?”

“我想起我老娘来了,啊......啊......”许大胆边说边哭。

一听说这话,我们几个也围了过去,这痛苦的表情和声音,明显不是装出来的,小十八将他手上的绳子解开。

许大胆擦了把鼻涕,还是呜呜呜哭个不停,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蓝眼圈都红了,对许大胆道:“别哭了......”

没想到蓝劝了他一句,他反而变本加厉了,捶胸顿足起来。

人就是这样,越是伤心时越不能劝,越劝人越觉得自己可怜,可不哭得更伤心么。

“我老爹死的早......我娘她一个人拉扯我和我meimei长大,她是文盲,人也不灵泛,找不到什么工作......我小时候经常吃不上饭,我娘就带着我和我meimei,到隔壁的村子要饭......从我记事开始,她就只有那么一套衣服,夏天穿,冬天也穿......磨破了洞都没布补......有一次我偷了邻居家的粮食,我娘她大雪天在人家门前跪了一夜......”

说到这,许大胆捂住胸口,喷了个鼻涕泡泡后,趴在地上捶起地来。

再起来时,他的鼻涕拉了老长,因为过于悲痛,哭的几次差点喘不上来气。

“要不是......要不是因为跪那一晚,我老娘也不会死那么早,啊......啊......”

我抽了抽鼻子,心中哀叹一声,这个许大胆,无缘无故的说这些干嘛。

他脸上眼泪鼻涕一大把,急喘了几口粗气,突然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用湖南话骂起来,我听了个大概,他满嘴都在骂一个姓赵的人。

许大胆越说火越大,还愤怒的甩着胳膊指了指天上,最后他怒不可遏,猛地跳站起来就往旁边狂奔。

我心头一突,赶紧和其他人冲过去,拉住了他。

许大胆就像疯了一样,蹦着跳着想要挣脱我们,嘴里大叫着,还使劲咬了我一口。

蓝直接一掌劈在许大胆后脖子上,他顿时安静下来,晕了过去。

一出闹剧总算落了幕。

我看了看手上被咬破的伤口,心中委屈,刚才胸口挨了许大胆一拳,现在手上又被他咬了一口,怎么总是我。

梦雄看着我,幸灾乐祸的笑笑:“被咬了?以后小心点吧。”

“少说风凉话,帮我包上。”

他从帐篷翻出几片创可贴,顺手塞给我,示意我自己贴上,就和小十八将许大胆拖进了帐篷里。

蓝沉默良久道:“想不到许大哥的童年那么悲惨。”

“别想这些了,早点睡吧。”我劝她道。

蓝不听劝,反而仔细琢磨起来:“你们说,现实中怎么会有许大哥说的那种事?”

“什么事?”我问。

“居然有人让一个女人大雪天跪在自家门前,又不是拍电影。”

我心说,外国人就是外国人,不了解中国民间疾苦啊。

“你是没去过农村,每个村里都有那么一两个恶霸,谁都管不了,你要是去村里住一段时间,会发现比电影里演的还热闹。”

虽然我多数时间生活在城市,但也跟冯姨回她老家住过不少日子,尤其是小的时候。

村里有些人,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能跟人打得头破血流。

另外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些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别人家的长舌妇。

我走到河岸边缘,小十八正将一根绳子绑在大石块上,看来是想测量水的深度。

扑通一声,石头丢进水里,带进去很长一截绳子,这河果然不浅。

我朝上下游分别望了眼,雾蒙蒙一片,这里应该就是裂谷最低处。

水流的不快,我踩住岸边的石头,小心捧起一捧河水看了眼,水质清澈。

“这河的源头在哪?”我甩了甩手上的水。

小十八道:“不管源头在哪,河里有鱼,明天我们有早饭吃了。”

梦雄凑过来:“你们有没有觉得,雾气好像变重了。”

他这么一说,我赶紧瞅了眼周围:“好像真是这样,怎么了?”

“不知道许大哥的异常,和这雾气有没有关系。”

“你是说这雾中有毒?”

他这么一说,我连呼吸都不自主的放缓,生怕吸进毒气来。

“只是猜测。”

担心胜遇再次出现,我和梦雄就守第一班夜,其他人都钻进了帐篷。

不知道会在这里待多久,为了省电,我们就只开一盏小灯,守着黑暗呆呆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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