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lā国家搞改革开放以后,私人买车跑出租载客的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普遍了,搞得安都汽车站很快就没有了什么生意可做因为它建在河对面偏僻的路边,而不是建在河这边镇心地带住户多的地方 个体出租车老板和他们的司机都是很聪明而灵活的人,他们又没专门的车站可停车,于是他们就选择在人多上落的地方,结果才一两年时间,他们就安全压倒了国营的安都汽车站,叫他们没人坐车,没生意可做,濒临倒闭的边缘,工资越来越低,越来越难出了 这可就叫唐鲁立很着急了一个人要活下去得有钱吃饭,要坚持搞自己的业余科学研究,也得有最起码维持得了自己生存下去的收入才行 于是为了不叫自己在哪一日安都汽车站宣布解散,各顾各以后没钱吃饭,有一次唐鲁立就自己联系了一间县上职业学的物业管理的工作那间学正好后勤缺一个数学运算能力强些的人,所以周校长听他一“自荐”,立刻就很欢迎他进去工作,不过要他自己去找教育局领导谈谈,周校长叮嘱他不用找“局长”,只找副局长就行了 这时的县教育局局长姓骆,是胡老师的丈夫,也是以前唐鲁立读县学时的校长,教过一下他们政治的,唐鲁立一直叫他做“骆校长”唐鲁立听周校长那样讲,心里就想,让自己去找副局长,可能给学校审批后勤部门进人员的事情,是分工给他做的,一把手正局长不用亲自去做那样的事情而且骆校长既然以前教过唐鲁立班上的政治课,胡老师又做过他的班主任,不去找他们就能办成事情,以后出什么问题也牵连不到他们,他觉得这样倒也很好 求人帮自己办“调动”工作,那是得花钱的虽然唐鲁立不舍得,也觉得被求的人收钱收礼物是一种很过分的事情,他也还是先在县城里订了一间便宜旅店的房间,买了两瓶好酒,选择在晚上找到县教育局邓副局长屋家去 那是一幢三层楼房,挺新,应该没有建几年时间的 邓副局长屋家在二楼,唐鲁立找到这儿,只见那扇小铁门紧闭着,还没拍门,就有人从旁边打开另一扇门走出来,问他找谁 他回答“我找邓局长” 那人就没讲什么话儿了,退回屋去,重新关上了门 唐鲁立随后就敲开了邓副局长屋家的门,是邓副局长自己开的门,对他讲话很客气,也没有拒绝他送来的酒,只是讲这种事情得让他好好跟别人谈谈再讲于是唐鲁立随后就等待,等待了有差不多一个月,晓得没有一点儿希望了,就改为去胡老师屋家找骆校长 骆校长竟一直躲在房间里,没有走出客厅一下,只有胡老师接待他 “那种事情是不可能的,你不必去胡思乱想,因为你没凭,又没有经过公开考试,怎么能进呢?”胡老师一听唐鲁立讲了他的来意以后,马上毫不留情的回答他,眼珠里透出冷漠的颜色,好象她和骆校长都早晓得他去找了邓副局长的事情一样 这自然叫唐鲁立感觉自己给迎头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他不死心,祈望胡老师特别是骆校长能看在他以前做过他们学生的份上,“法外施恩”,帮他进到县职去,因此他就说“先让我见见骆校长吧,我当面跟他讲讲” “你不必跟他讲了”胡老师静静地道,“他这下不想见人,哪个都不想见” 象为了叫他完全断绝以后还要再这样做的念头,她跟着再无情地“教导”他说“唐鲁立,你以后不能再找这个找那个了,没用的,净食饺rou,没面皮,火吹筒两头空,你晓得吗?” “也许这样做是没用不过我得推销自己因为我这下想找到一份工作,一份好工作”鲁立话语讲得有点儿困难地道 “你推销了,有用吗?它在哪儿?你讲的那份好工作在哪儿?它有等着你吗?”她冷漠地问 “是没用,他们都不要”鲁立轻轻地道,想到自己以前在考大学问题上做过的“傻事”,觉得在对方眼肯定觉得很“讽刺”,不过他也没办法,因为他又不能步大桥重来过,只能露出乞求的眼神朝她看着,希望她能高抬贵手,帮帮他,而他讲的“他们”当,当然也包括这胡老师和她的丈夫骆校长在内了 胡老师说“没用,那就不必再推销了,浪费时间,浪费钱财如果你真的做得到的事情,不用你多讲,别人也会找你做了还用你自己费那份心,费那么多功夫去做什么呢?!” 既然她讲得这么没有师生之情,一点儿帮唐鲁立的心都没有,他就不能再磨下去了,只得从这儿告辞离去 第二日,唐鲁立睡了午觉醒来,总是内心迷惘、空虚,目光阴郁,步伐笨重有一次经过门槛时,他给绊了一下,脚步踉跄起来,叫门槛的边上刮过他的脚趾 他停下来,若有所思似的看看那门槛,搓搓额头沉思着自言自语道“怎么人一倒霉,连那门槛也要欺侮我啊?” 随后唐鲁立走到窗前的桌前坐下来,身体的那股空虚,在不断的扩大着,就连那曾经隐下去的痛,都越明显了 在这个时候,屋外的雨水突然光顾了 唐鲁立拿出自己的纸笔等来,开始在那儿思考,演算,心里跟自己说“没事,没事,天无绝人之路,就算安都镇汽车站解散了,我也到不了其他单位去工作,我也还可以去找其他事情干的最重要的是,我还有屋家,还有自己可以去干的数学,也还是可以让自己过得很宽慰、很快乐的” 岁月之流在生命的每一个重要节点,好象都会打出一个醒目的绳扣,让你的一生当记得很清楚,很深刻他的人生已经有了自己固定的模样,就用生命秋收的秸秆作笔,蘸着泥浆,在那仍然还会有希望的田野上,画他给命运要求要摆好的姿态,留下记录,自己好好珍藏吧! 这样他在窗前思考、演算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觉得眼睛疲倦了,头脑也犯困了,就走到摆放在厅里一角的床边去,躺到床上,一声也不吭,头枕双臂,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雨帘 没过多久以后,安都镇汽车站真的再无法维持下去,只能取消了,又不接受把唐鲁立等给安排到县城的车站去,只能是各人干各人的了 唐鲁立虽然早有思想准备,觉得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真的让他变成这样,他也很沮丧,因为生活又从此没什么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