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鲁立在屋家死呆硬呆呆了一共有几个月的时间,实在难呆下去了,觉得太窒息,日子难过,要钱没钱,要见曾小丽又见不到,真不象是他这种心气的人过的。于是他在离开深圳那么久以后,觉得留胡子男人那些蛮子长久的没有找到他,应该会逐渐把他忘记,不再继续想着找他麻烦了,于是他在初秋又回到了深圳里去。 “人做好事,不能总是倒霉吧?”鲁立在深圳市区车站走下车的时候,心中不能不这样想。 他自然是得先去找到一处能落脚的地方才行了。 天色不大好,灰沉沉的云坠得挨了地,憋得人喘不上气来,还叫人担心它会不会猝然落下雨来,叫你给淋湿一身。唐鲁立背着、提着行李往前走去,一路上看着那些贴在街边的招租启事,看有没有合自己意的。结果找了好几条街巷,都没有给他找到一间。 对于之前已从屋家跑出来打过工的唐鲁立来讲,遇到这种情况是家常便饭,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他也不是那么急躁,只是耐心地去寻找,一条街巷找不到,就八步大桥,重来过,再到另一条街巷找。找着找着,他便来到了一条“新”的小巷前——那小巷不长,挨挨挤挤的在两边都是一些旧楼房,进上几分钟就出去了。 不过就是在这小巷子里,却叫鲁立好不容易租到了一间比较合自己理想的屋子,自然是单间了,在三层。 这样鲁立就在这儿落下脚来了。 这一幢楼的三层有三“户”人家,其中唐鲁立和另一个单身的后生子租的都是单间,还有一户两公婆带着两个女儿的,则租了另外的两房——有房没厅、没厨房,但有卫生间,两间房子之间也是连通的。 鲁立找好了房子,就去找工作,待找到了工作,有了落脚点以后,便跟着再花时间去找曾小丽。 他可以找老乡李筲炳,那样会快好多找到工夫做。但他想到搞装修总是得在高处做,而他恐高,没法做得了,就只能作罢,另外去找其他工夫做了。 但其他工夫可不那么好找,因为坐办公室的要大专以上学历,还要那证书对得上专业。不是坐办公室的又太辛苦,工资还不高:当然他也不是太嫌弃,有的他也愿意去做,但别人都不想收他。这样这一****从早上八点多钟出门,一直找到傍晚近六点钟,街上的人渐渐少得多了,远远传来了一些划拳的声音,他也没有找到一家。 “唉,要不是留胡子那一伙坏蛋,我进到定恒公司工作以后,如果做得稳,做得长久,那应该就是我这一辈子能够找到的最好的工作了,即使我没法再找到其他更好的工作,我也会做得好开心,感觉好满足,一直做下去的。可就因为碰上了那几个坏蛋,害得我这下连想找到一份差得多的工夫做也不容易了!” 唐鲁立不能不在那儿无奈地长长叹气。 叫鲁立想不到的是,他今日走在街上,又给留胡子男人和他的同伙遇上了。 对方一见他便道:“朋友,好久不见!” “你是谁啊?我好象不认识你呵!”鲁立这回挺镇定,故意装痴卖傻的说。 “敢讲不认识!我们以前不是打过交道吗?”留胡子男人对他瞪眼睛。 “没有,肯定没有,你搞错了吧,把另一个人当成了是我——你讲的话儿可把我给搞得直蒙哟。”鲁立让自己显得好纳闷地再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留胡子男人转头看看他的同伙,突然变得有些迟疑起来,下意识地一抬屁股,“嘟”地一声,放出了个臭屁。 唐鲁立两片薄薄的嘴唇当即就成了月状扬起,差点儿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在他还没有笑出声之前,留胡子男人的同伙先笑了,结果连留胡子男人自己也顶不住笑了笑。不过他那笑容在转向鲁立的时候,叫鲁立看着比四周冰冷的空气还叫人背脊凉。 “想骗我?你这臭混蛋!我是那么好骗的吗?!”留胡子男人猝然狂怒起来,抡拳就想揍向他。 还好,就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一辆摇下了一点儿车窗的出租车从附近箭一般地快开来,离着还有十来步远,罗燕琼就在里边气愤而带威胁地冲留胡子男人说道:“你们不许打我朋友!如果打,我就报警了!” 留胡子男人几个一起瞧向她,说一声:“关你屁事!要打就打!”但他们不可能赶得那么快去到那轿车前伤害罗燕琼,又担心罗燕琼真的会报警,就只能心有不甘的不再拦着鲁立了。 留胡子男人骂骂咧咧地向鲁立说一声:“你小子真******是走****运了!我们后会有期,你等着!”然后他便向其他人招招手,然后怏怏不乐地和他们一起走了过去。 唐鲁立回头看着他们,见他们远去了,自然就由不得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瞧向罗燕琼,不晓得她怎么会那么及时地坐出租车出现在自己面前,跟留胡子男人他们有没有关系。虽然面露不自然地对她说了一声:“拉长,谢谢你了啊!”但他在心里边却并不完全信任她。 而罗燕琼呢,好象也不想跟他有太多的瓜葛和关系,听他向她表示感谢了她也不回答他一句话儿,只面无表情地把眼光转向前方,然后就叫司机把出租车迅开走了。 唐鲁立看着那出租车远去,不晓得怎么回事,他对她的突然出现并帮助自己并没有很强烈的感激情绪,相反还觉得罗燕琼的出现确实有点儿蹊跷:他半年多前租住旧楼房她也跟着租住那儿,现在他遇到危险她也坐了出租车跑来救自己,真的叫他难搞明白她跟留胡子男人几个到底有没有关系,因此他随后也快快离开了这儿。 鲁立感觉自己的胆子已经越来越小了,于是他回到住处以后,思前想后,又不敢继续住下去了,这样就收拾了行李,离开了深圳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