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我巴不得呢。”唐鲁立笑着说,真的就把曾小丽的一个小指抓了起来,送到自己的嘴前去,就算那小指带着一滴一滴往下掉的米水,他也连亲了几下,把她小指上的米水都差不多亲光了,然后才再把她的手放开了。 给河粉用的米要淘洗到水清为止,所以他们淘了一遍,将水倒掉,再淘一遍,又倒掉,共淘了有三遍。这时见水已经很清了,鲁立就笑着对曾小丽说:“好罗,这米就淘这么多次行了吧。” 然后就是磨浆,这时加水也需适度。 虽然这下市面上已经有一些磨浆机,但唐家一直都还用石磨去磨米。跟用磨浆机相比,磨浆用石磨去磨,可以达到更幼滑的口感。 对于磨浆这种事情,只要放好了米到磨盘上,然后朝着顺时针的方向去推磨,给谁推都行的。 放米由唐父去放。放好以后,唐鲁立便自告奋勇地去推磨。曾小丽站在旁边看着他推磨,然后一脸兴奋地对鲁立说:“阿立,我帮你推。”一边说着,她一边便快步站到了他的身边去。 推磨杆不是太长,一个人可以推,但两个人同样可以推。而且一个人推需要用出去的力气自然要多一点,两个人推,那就省力一些了。这时鲁立的心中所想的,不单只是曾小丽帮他推让他省上一点儿力气,而是从心里感觉,有了她跟他一起推,体现出了她对他的温情,可以叫他觉得很温馨,很愉快。这样他自然非常欢迎她帮自己一起推了。于是他们两个人随后便身挨着身地一起推起来。 见他们两个人这么有情有意,唐父唐母当然都很欣慰,就先对着他们快乐地笑了笑。待见有粉浆出来了,他们就开始去蒸粉了。 蒸粉他们都是用竹窝篮上浆。加进从井里打上来沉浸过的水。过滤一次,打一次;再过滤一次,又再打,尽可能使米浆细滑,然后便蒸,用蒸托去蒸。蒸制时摊浆要薄,粉浆舀得多,粉就厚;粉浆舀的少,粉就薄。同样,粉少水多的,就嫩;粉多水少的,韧些。要选择哪一种,关键是哪种更受欢迎,更合顾客的口味,卖得多些、快些。多试验几次,就有经验了。蒸时火力要猛,快蒸透。 传统方法制作出来的河粉,米浆的柔性虽然算好了,但唐家做粉自己给自己高要求,如果不加淀粉或淀粉量不够的话,会感觉缺乏柔性,烹炒的时候容易断。所以唐父在蒸之前就添加了淀粉去,用的是粟米粉和生粉,前者太软,后者虽然好点儿,但却会出现皮脆的问题。所以唐父在蒸的时候对唐母说:“我觉得还是放木薯生粉比较好。至于比例,我试过份比份和份比2份的,都太软。份比3份的,我觉得适合汤粉。份比4份的,适合烹炒。到时可以试试。” “行啊,你要试就去试吧。”唐母笑着回答他说。 河粉蒸出来以后,就进入摞放过程。这时油不能太少。切开后,如果不想让它们粘在一起,得拨弄开,并再抹点儿油,这样河粉就没法粘上了。当顾客来买走后,回到家去切成条,煮、炒、汆、拌,就各随人意了。 曾小丽在河粉店里一呆,就呆了有快两个小时。作为唐鲁立来讲,既然她已经是他的恋人了,他当然希望她在这儿呆得越久越好,最好是这个晚上就在他屋家过一夜,不必他再送回家去了。 但鲁立是一个愿意尊重别人意愿的人,不会强人所难的。这样,既然曾小丽之前已经讲过了,她今夜在河粉店里呆一阵以后,是要他送她回她屋家的。于是在看见时间快到十点钟以后,他便主动对她说:“小丽,走吧,这下已经挺夜了,我先送你回屋家去吧。” “好,行。”曾小丽马上答应,并到井旁的一个水缸前拿勺子舀水,弯下腰去出水处洗手,露给唐鲁立半边白脖子,洗完手后放下勺子,拿手撩了撩头,然后对唐父唐母道,“阿姨,阿叔,我这下先回去了。” “好啊,先回去,以后有空再来玩啊!”唐母满脸十分温和热情的微笑说。 “嗯。”曾小丽应了一声,然后便跟唐鲁立一起离开了这儿。 完全是下意识的,鲁立一到门外,眼睛就禁不住往天空中望去,这一望,就给他望见天空中此时还是没有一颗星星在闪烁。 “哇,今夜的天,可真是好暗啊,一个星星都看不见。”鲁立随后笑着对曾小丽说。 “是吗?不会吧?”曾小丽好象还不晓得有这种“异常”的表现,听他这样说,便也将她的眼睛往天空中望去,望了有一圈以后,她便点点头道:“对啊,真的是这样啊,一颗星星都不见。” 一边说着,她一边就象有点儿害怕似的,将她的身子往鲁立的身上靠,紧挨住了他。 鲁立当然很喜欢她的这种小鸟依人一般的模样啦。他已经是一个扎扎实实地定了型的成熟男人,完全可以给她一种类似于根深叶茂的树木的稳定感。因此见她靠住了自己,他心里暖,便拿手揽住了她,垂了垂眼睛,象用无声的语言告诉她:“不用怕,天就算再夜,也有我呢。我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汉,只要有我保护你,什么坏蛋都不敢来欺侮你的。” 曾小丽一副很信赖他的样儿,给他这样揽住,她之前还显得有几分僵硬的身子,就迅地变得松软起来,对他表现出一副十分缱绻温顺的神态,说明她这下觉得自己很安全,很温馨嘛。 他们两个人这样身挨身地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唐鲁立想到自己在河粉店里想向她问的话儿,因为爸妈到了那儿之后不好再问。这会儿他们两个人挨得这么近走在一起,离河对面还有挺远的距离,可以边走边问,就将自己的脸儿扭向她问道:“小丽,你再告诉我,你后来怎么又不再在赖争屋家的砖厂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