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不了我?”管家突然笑了出来,仰对着梧桐树,说,“好好,看来我找错人了。我以为这次,大公子终于有救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命运再一次,不给他机会!” 他摸了摸手中的佛珠,眼神一下子垂了下来,好像瞬间老了好几岁。 他说,我不帮他,他就找别人,几年前,他就找了,大不了,现在再找一次。天下之大,还怕找不到高人吗? 他这句话让我怀疑,几年前就找了,难道,二叔是他找过来的?我不由打了个冷颤。二叔这人,有钱就都推他磨,是管家在幕后cao作着他也不算不可能。 我得抓紧过去问李建明,他小儿子和许琛的关系到底如何,还有那个在国外读书的儿子,他有联系过吗?是真的在国外读书到现在呢,还是早已经,死了。 管家这阴森森疯了的模样,我有百分之七十的理由,怀疑他为了李建峰可以做出任何事。甚至这鱼鳞鱼都是他下的——为了不让其他人夺去李家的家业,只留给一个人,也就是李建峰。 这人啊,真是一疯狂起来,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李建明身上的蛊毒,是你弄的吗?”我这人,也是不怕事,话到嘴里,就憋不住。 管家神色一变,脸抽搐着,看上去有些紧张地说:“你不要瞎说,老爷对我有恩,我怎么都不会害他的!”手里还不断地抚弄着佛珠,接着又说了一句,“我可不像你,会什么蛊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他这番隔着都能感觉脸上发烫的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但我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什么。 只有李建明能告诉我答案了。 不过次日,在李建明给我的答案中,也不是那么清楚。他说,在国外读书的那个儿子,几天前还跟他通话过,不会有事的,而三儿子,本来就喜欢交这些狐朋狗友的,他和许琛的关系到底如何,自己也不是太清楚。 至于自己中的这个蛊,现在想想,也是当初有些事做的不对,惹来了祸患,他也不想追究什么了。自己的那个小儿子和许琛,都是在相互利用相互利用罢了。他利用他的钱,他利用他的术。 我点了点头,庆幸当初没给二叔拿到《南疆志异》,不然他会惹来更大的事。在两年炼蛊的过程中,我认识到这本书的好处,简直就是一个蛊术大全,一些很难很邪门的蛊,都有制法记载,要是二叔得到了,这个世界就不太平了。 “李先生,现在家业都交给了管家管理,是吗?”我微笑着问。 李建明微微颔首,打量了我一眼,支吾着没说话,我说李先生,你放心,我没有恶意。 他这才说了出来,他说,妻子早年就过世了,儿子,也散地散,读书的读书,管家跟了自己一辈子,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了,当然会交给他。 最信任的人?我愣了愣。 “怎么呢,有问题吗?”李建明明显觉察到我脸上的变化。 我说,没,没问题,只是觉得,每次见到不知为何,他都板着面孔,不如李先生亲切。 “呵,都几十年的脾气了,我以前就找他说过,让他多微笑,不要这样,面无表情地,就像一块铁皮,但他也不见改过。”李建明望着我道,“还希望小许师傅多担着点啊。” “李先生言重了,提及而已,说说而已。”我笑了笑,心想这李建明和管家的关系还真不一般啊,相互之间都有维护对方的意思,看来这管家加毒害李建明是不可能的了。 难道,真的是二叔?我一路嘀咕,一路来到小道住的地方,把管家找我说的事告诉了他。 在和小道相处的这几天内,我发现,他只是贪些小便宜,人还是挺好的,值得信任。 “什么?管家想复活李建明的大儿子?”小道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嘴巴一张,惊讶极了。他说他自家道术,只有炼丹长生一说,从没见过什么死了二十多年还能复活过来的说法,真是奇了,怪了! 我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们蛊术中确实有这门技艺! 小道憋憋嘴,有点不服气:“可能是我道术看地不够,说不定也有这复活人的绝技!” 我说,你不要争了,就算有,我也不会用的,把别人复活成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这是在害他! “木偶?”小道来了兴趣,我摆摆手说,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这里我总觉得不安全,管家那么精明的人,还不知在哪儿安了监控器。 “别担心,有监控器,也被我下了!”罗宇拍拍我的肩,双眼如墨,“倒是你啊,掌握这门绝技,不好搞啊。” 我瞥了他一眼,说:“还不是你害的。要不是当初你把我带到这儿来,我怎么会有这么多事。” 小道挠了挠头,露出尴尬的笑容,也有点不好意思,但马上话锋一转,说,“你给李建明的医治还要多长时间?” “针都扎结束了,鱼鳞蛊也消失地差不多了。这几天在观察,等他身体各项体征差不多都好了的时候,就可以结束了。” “好,等你结束了,我们就离开这。”罗宇这次倒是出乎寻常地说尽快离开。 前几次,我看他,又偷花瓶又吃大餐的,简直在这李宅里不亦说乎,还怕他要他出去不舍得出去了。 这次,怎么这么爽快,我问他。 小道说:“你碰上的这个人,我替他算了一卦,命里缺火,而今年是旺火,他必然会顺风顺水,而你,从气象来看,额上黑光,嘴角轻紫,最近,是有一劫。” 说地一本正经的,连眼都不眨一下。我踢了他一脚,说,别开玩笑,在别人面前装装就行了,在我面前,还装什么。 “这是真的,你小心点!”嬉皮笑脸的小道认真起来,真是可怕,我想,管家会不会为了李建峰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了? 身子一紧,我的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倒不是我怕了管家了,而是,从这背后随时可能放出一双冷箭的感觉,真是不舒服。 等这件事过了,再让我给富人看病我是要考虑考虑了,他们背后的关系太错综复杂了。道上的人,最怕的不是同道上人的斗争,而是,落入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富贵人的游戏中。 你说要对这些富人怎么样吧,又不至于,不对他们怎么样吧,他们可能还缠着你。 初入城里,我没想那么多,现在,是真真切切地体验了一把。也罢,等李建明好了,我就马上离开。 不过,事情发展地并没我想地那么顺风顺水,该来的还是要来,我和小道正吃着饭,说着他道家和我蛊家有什么不同,从门外传来一声焦躁的声音:“大师,老爷,老爷他快不行了!你快过去!” 是小安。他脸通红的,手指指画画,非常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