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针倒是容易,但按老头这样脾气又倔,又捂着帐子不出来,我就算想给他治疗都没得机会。 我不由气恼。 似乎是意识到我的情绪不对劲,李建明在帐子里探着脑袋问:“怎么呢,小许师傅,是我的病很难治吗?我知道,这病不好治,我去了很多医院,都没弄好,罗师傅也说,这不是一般的病,所以,我给了他许多的钱,让他帮我找一个高师,幸好是找到你了。” 我就猜到是这样。罗宇啊罗宇,还说李建明是他的什么朋友,看来也只是在他面前耍几个把式,博得了他的信任,这些富人,往往都很信这一套,自然,会对他言听计从了。 “李先生,你放心,你这个病不是什么大病,我有办法治好,只是,”我琢磨起来,怎么让他把身体从帐子里移出来,“需要你从帐子里出来。” “不,不……”李建明又剧烈地反抗起来,声音高昂着,这让我觉得,他是不是脱着衣服在里面呢,不好意思出来了,但隐约从帐子外,还是可以看见他穿着衣服的。 这我就不懂了。我不好直接问他,就打了个招呼说,李先生,我出去上个厕所。然后赶紧到门口。 一看到我出来,保安们都很失色,以为我这么快就给他家主人医好了,只有罗宇看出来是有事,把我拉到一旁,说,遇到麻烦了? 我点点头说,李建明一直在帐子里不出来,我一让他出来,反应还很大。 “他脸上、身子上都害脓了,一块块rou露在外面,猩红猩红的,他是有身份的人,当然好面子,不肯出来了。”罗宇凑在我耳边,解释了一番。 原来这样。“那你怎么让他从帐子里出来的?”我问小道。这个,我确实得向小道取经,不然,李建明不出帐子,我针扎不到,也无法给他继续看下去。 “我施了点障眼法,神不知鬼不觉就进去了,不过在进到帐子里,我就出来了。”罗宇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实在太恶心了!” 这都蛊虫侵蚀身体的后期了,凭想象,我也能猜到李建明身体处的情况。但经小道这么一说,心底也有个底了。 继续返回去的时候,李建明又央求了一遍,说一定要给他医好,再多的钱他都无所谓。公司这么大,没他不行。 我说,好,你放心,我许某,在别的上可能一般,但对蛊,还是很精通的。然后就继续在牵出来的绳子上给他诊断。 我打算放一个失意蛊,让李建明短暂地失去意识,这样我就可以让他从帐子里出来,给他诊断了。 然而就在我都准备放蛊的时候,李建明忽然开口道:“小许,你认识许琛吗?” 许琛?这不是我二叔的名字吗!我眼神一滞,全身如被电了一下,心说,不会吧,难道二叔在这里呆过!或者说,他根本没死,而是到了静海市! 难怪第一次见他回村,又是金项链又是高档衣服呢,这触角都伸到静海市了啊。 “认得认得,曾在蛊家的长辈中,听过他的名字。”我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 没想到,对我这句话,李建明好似很介意,沉了口气后说“这么说,小许,你和这许琛,还认得呢。” 我一怔,不会暴露了吧?要知道,我就连姓也不让罗宇告诉李建明呢,现在在李建明前面,我的身份就是许鸣,一个从南边来的制蛊解蛊高手。 但他这语气,显然不那么简单。 我说怎么认得呢,许琛在南疆可是名声大地很嘞。 “好好,不认得就好。”李建明沉思半刻,而后语气严厉地道,“我这蛊毒,就是被他下的!” 可能是说这话时太激动,他连咳了好几声。 我一恍,原来是这样啊,这李建明也够老jian巨猾的,是在试探我呢,要刚才说漏了嘴,可能我就不能好好呆在这呢。 他继续说道:“这个许琛啊,把我害地太惨了,现在都不敢出来看人,等我有机会了,一定会把这笔账讨回来,他的儿子,他的亲人,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句话听的不寒而栗,我缓了缓问,许琛是怎么让您中上蛊毒的,我听说,他不是在南疆吗?李建明摇摇头,说,“他怎么会在南疆,之前在静海别提有多逍遥了,但我想不通的是,我惹了他什么,找到我就给我下了蛊毒,当然,这些,我也是前一阵子才知道。”罗宇说过,李建明中的是慢性蛊毒,是最近才发的。我点点头,继续问:“那你知道中毒后了,没找他?” “怎么找?人都死了!”李建明哎地重重叹了口气,“几个月前他就在自己的村子里,被什么蚕蛊给咬死了。”我哦了声,他继续道,“知道他死了,我差点就奔溃了,心想,是活不成了,找到许多蛊师也都说没办法,小许啊,现在我只能靠你了!” 我说李先生你太客气了,我们开始吧,我一拍蛊盒,一只毛毛虫样的虫子从盒子里爬出来,噗嗤着黑色的翅膀,沿着线,往李建明扑腾而去。 它有着很强的意识缺失作用,只要从李建明脑袋里爬进去,让他昏过去,我就可以给他扎针了。但不知是怎么呢,失意蛊进去后,竟然折了回来,在我耳边嗡嗡直叫。 “连你也受不了,不想进去?”我叹了一口气。 这些虫子,虽然都受我控制,但我在山洞培养它们的时候,就尝试着和它们沟通,它们也有一定的灵性。 估计是李建明头上的rou已经腐烂了,这失灵蛊都避而远之。 我拍了拍蛊盒几下,和它沟通说,你就稍稍忍耐一下。失灵蛊也算听话,转而飞了过去,但就在它要钻进去的时候,我的耳边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赶紧把失灵蛊收回。 “是谁,这么匆匆忙忙的?”李建明也听到了,在里面问道。他的嗓音微微上提,有些不高兴。 “是我,是我,老爷。”那个人恭敬地回答道。 这声音我只听过一次,记得却很深,是管家。我抬头,看到他一脸急迫地望着帐子,嘴里喃喃着,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在看到我望着他,比第一次见到要好,礼节性地笑笑。 “管家啊,怎么呢,有什么事吗?”李建明往帐子前移了一点,似乎是为了更好地听到管家的说话。他说是在治病,脑子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公司的事。 “老爷,公司股价又跌了!现在只有当初的一半,被腰斩了!”管家声音一提。边说还边做了个动作,这个动作,从帐子里应该能看到,李建明神色一恍,嗓子直接就哑住了,支吾着道,跌了,怎么又跌了,不是说,把我生病的消息都封锁住吗? “现在媒体太发达了,我们还没动手,他们就把话语权给抢了。您病了的消息,现在全都知道了,竞争对手就靠这个打压我们,市场信心也很低迷。”管家神色黯淡地道,“只能指望后面的几家媒体能站在我们这边,替我们说话了。” “好好,你快点办这事。”李建明急促着道。似乎比我给他扎针还着急。 “是,老爷。”管家忙是点头,接着就去办这些事。走的时候,还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师,我家老爷就靠你了,你一定要治好我家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