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洞越是往前爬,就变得越来越窄小。 如果说让我在一两个小时中保持着一两个姿势,我个人是觉得没有问题。 然而,我从爬进这个洞里到现在,似乎有好几个小时了吧。 我心里只有一种非常难受的感觉,心里也滋生出一种想要自杀的念头,也不想遭受这难受的滋味。 大家没有爬过这种窄小的地方,是不会感觉那种难受的滋味。 这种洞,就好像是盗墓贼挖的盗洞似的,小而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 我想起来在市里读书的那一会儿,身边总是有个逗比的夏凝,在活跃着周围的气氛。 我也想像夏凝那样开朗,遇到任何事情,就带着逗比笑容。 然而,在这么一种情况下,我那是心有余力而不足。 我根本就是连张嘴的力气都是奢望。 这是一条小得不能再小的洞,我恨不得自己回到小时候,身体各方面都有能力胜任这个洞。 洞似乎是无穷无尽的,我的眼睛眯开一条细缝,一眼望过去,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丝光亮,我十分无奈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到那个地方。 进洞后,我不知道是休息了多少次,每一次休息的时间越来越长,并且,休息过后,身体都会出现一种不想动的念头,放弃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哎呀……”我扯动着干涩的唇,动了动脚,似乎是那腿上的血液完全都没有流通,肌rou完全成为一坨死rou。 我死死地咬紧牙关,我真的不愿意就这么悲哀的死在洞里头。 不想死,就必须得忍受这种无法忍受的痛苦, 一手一步,两步…… 我缓慢如同乌龟似的的往前爬着,我每爬那么一小步,都要用尽全力把肺部的空气挤压出来,再吸一口。这样似乎才会空出一点力量,来坚持我继续往前爬去。 我的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几乎整个人都陷入半昏迷的境地,像是在神游那样,这一次喘了半天气,最终到自己最后没有力气继续往前爬去了。 视线模糊不清的时候,我的身体似乎没有之前的那般难受,只是人的精神正是处于非常困乏的状态下,我的大脑非常的清楚,自己非常清楚是不能够睡觉的,一旦睡下去的话,可能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不过那阵阵来袭的困意在脑袋却正在无限倍放大着,让人无法抗拒。 我想睡觉,真的很想睡。 突然间,滴滴滴的几声,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缓缓的传入耳朵里,好像是有人走路的声音。 睡意一下子就消失了,警惕性提高了一点,十分艰难的撑开了眼皮,警惕的望着周围,远处还是隐约的看到一丝光亮,而刚才的声音却没有了。 莫非自己出现幻听了? 人在正常的情况下,是不会出现幻听的,除非是神经病,然而,在极其困乏的情况下,人出现幻觉,幻听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管他是幻听还是怎么的,也不管那么多,眼下,我是真的想睡觉了,即使我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能睡觉,再怎么坚持,目前的情况,还是难逃一死,只是我自己觉得要死也不是死在这么一个狭窄的地方。 此时此刻,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就像一针强力的麻醉针打入了我的身体里,让全身的神经都没有了知觉。 隐隐约约之间,就在我要睡过去的时候,脸庞上突然有种冰凉的感觉,一滴两滴的水珠溅在我的嘴唇上,顺着嘴角慢慢的往脖子滑落下去。 我浑身一个激灵,贪婪的从嘴唇边缘吸取那如琼一样的水滴,那股难受的劲头又重新回到了身上来。 陡然间,我的大脑一震,刚才是谁往自己脸上滴水的? “继续朝前走,别停下来。否则你身体会受不了的。” 一个淡漠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我心里猛地一激动。 那是刘上峰的声音啊。 难道刘上峰的灵魂恢复了吗? 想到这里,我心中并非很怕,只是一直希望的事情,似乎能够实现,起码,起码刘上峰的灵魂并未散掉。 从小到大,我的人生似乎是一帆风顺,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差异。 可以说,我的运气是非好的。 八岁那年,我到河里玩耍,溺水的时候,陈冀北出手救了我。 十岁那年,我贪玩到镇里去,差点被车撞死。 十三岁那年,我家里买了电视机,老子干洗完手,去按电闸,差点电死。 四年前,刘家出事,我爷爷出手救了我。 所以说,我的运气是非常好的。 到这里为止,我的运气,就花光了,只有等死的份。 似乎没有一种恐惧比得上等待死亡,那种等待的感觉,足够能够耗尽一个人所有的热情,也能够将一个人生存的意志力耗得一干二净。 我发现,我不仅仅是爬不动了,感觉自己离死神很近很近,这一次,难道我真的就逃不过这一劫了吗? 死了…… 前头猛的刮来一股很强烈的空气,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同时间,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整个人拉起来,全身疼得就像大卡车撞过来似的,又好像被人五马分尸似的,全身的血液猛的就往脑袋上涌上去,巨大的晕眩感一下子就冲上脑袋里,紧接着,我就没有了知觉。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疼痛夹带着不甘心,不是说我怕死,而是我不想死,死在这个鬼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脑海里的意识慢慢的恢复着,随着疼痛让我的思维有了一丝意识。 但是我无法睁开眼睛,那是因为我没有一丁点的力气去把眼皮撑开,此时的感觉,就像鬼压床那样,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我在所处的位置,就是无法醒来。 “他没死呢?”耳边响起一声嘲讽的笑容,只是语气有些诧异。 “命真贱……” 我听得清楚,但是我不知道她们是谁? 为什么要带我走? 我无法辨认那声音是谁的? 不是棺材老,不是陈冀北,也不是刘上峰,更不是陈合的? 那是女人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寒潭之下的水? 那么,是谁的声音? 坟坑里头,除了我之外,到底还有有没有活人在的呢? 也不知道是过了有多久,我感觉似乎过了整个世纪般久,温热的液体从嘴角慢慢的渗进去,刺激着我的舌头。 “啊……”下一秒,整个人像是缺了氧气似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跳跟不上节奏似的,心跳快得有点儿吓人。 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我正躺在一张摇椅子上,熟悉的环境让我为之一震。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躺在自家大堂里…… “醒了……”一个动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