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刘家是死了人,死的正是刘家刚过门的媳妇儿。 刘上峰有个哥哥,叫刘上云,在城里打工,认识了个女孩子,中秋带回家见见父母,刘父刘母见儿子有个女朋友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刘上峰由于家人多次催婚,几次推脱下,选了个良辰吉日,完婚。 那日,刘家一大早请人杀猪,准备好酒菜等,到了中午,婚车来了,大伙儿都围着婚车看,新娘子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被两送嫁的女人扶着下了车,刚要进院子,新娘子就停住了脚步,头上盖着的红布被她一手扯了下来,新娘子惊恐万状的看着院子里头,整个人用力的挣脱开送嫁女,不停的后退着,嘴里发出尖锐的叫声来: “那里……那里……”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的时候,新娘子已经倒在地上,没气儿了。 新娘未进门,就横死在院子里头。 喜事变成丧事,多为禁忌。 今日,也是新娘死后的第二天。 “这是你怎么看?小神棍?”少女偷偷的问我,眼里带期待。 我低着脑袋,并未说话,这新娘子的死,该不会跟刘上峰那坟地有关系吧? 如果真的是刘上峰阴魂来搅事的话,那就麻烦了。 今天在这个屋子里守夜的人都会有危险? 少女叫余桃,是老刘家远房的亲戚,帮忙来守夜的,她没有见过新娘子,却在死后看了眼,觉得惨人。 余桃伸手戳了戳我的肩膀,癫怒着开口:“问你话呢……” 我叹了一口气,黑着脸说:“活人说死人事,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真不知道余桃一个女孩子来守什么夜,看到死人难道不害怕吗?一般的女孩子看到死人早就尖叫连连了,她居然还在这里张扬的说着死者的事情。 不知者无罪啊。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之诡异,我听到了余桃急促的呼吸声,她左手掐住右手,目光流转在我身上。 过了一会儿,余桃苍白着脸小声的问我:“你看到了那东西进来没有……” 经她这一提醒,我才注意到四周围有股寒意围绕着神台上的香,香火忽明忽暗,知道是有东西进来了。 不过,心中颇为好奇,余桃这妹子怎么知道呢? 难道她看得见? 虽说我看不到那些东西,但是我能感觉到它们。 我扭头死死的盯着余桃,发现她除了脸色苍白之外,目光也变得恍散,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看得我着实心慌慌。 我正疑惑着余桃举动异常,只听她大声吼道: “区区一个女人就想收买我,刘家要绝后……” 这话根本不是余桃说的,而是那东西上了余桃的身,我心里有了个大概。 新娘子的死不是什么意外,而是有人在收买之类,很有用来去安抚刘上峰的。 刘父刘母来到从里屋走出来,脸色均变得难看,刘母哭着说:“你快走吧,你还不满足吗?到底想要什么……” 刘父拉着刘母,扯到屋里去,然后自个儿出来了,他黑着脸看着四周围,目光定在余桃身上,吼着说:“非要把我们都逼死你才甘心啊……” 只见余桃眼中含着凶光,似乎想要动手那样似的,她伸出僵硬的手来,动作如同机器人似的,扇了刘父几个巴掌,诡异的笑着说:“只要你们全部下来陪我……” 心知不对劲了,而余桃根本无法承受那个东西带来的阴气,我心里一急,站起来,咬破了手指头,对着她骂道:“还不赶紧离开?信不信我把你魂魄打散……” 虽然我从来没有打散过魂魄,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还是会干出那种事情来的。 只见余桃身子僵硬了几下,整个人晃悠着,眼看就要倒在地上,我连忙接过她,把她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环视着四周围。 只见神台上的香,被寒气围绕着,它转悠了下,就走开了,我盯着那儿,沉声骂道:“再不离开,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这话,我连忙用力掐着余桃的人中,掐了几下,也不见醒来,看来是被伤到身子骨了。 屋里守尸的人早已经慌成一团了,几个年轻壮汉惊恐不安的望着地上的空凉席,胆子小的已经抱成一团,而刘父的脸色非常难看,他看了眼我,开口说:“你是周家庄的周老先生的孙子?” 我点头,爷爷的名声在外,反倒是我,很少回家,里里外外几个村很少有人认识我。 刘父变了下脸,连忙泡茶请我坐下,我黑脸摇头说:不必了。 不是我不给面子,而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刘家人死了人,亡魂走得不安,并且留有一口气在人间,估计到时候闹家犬不宁。 当然从刚才那东西上余桃的身,它所说的那些话,可以看出那东西就是刘上峰。 刘上峰坟中的鸡血,符纸等,是请人来镇住鬼的,谁知镇不住,刘家人便想出个法子安抚它,新娘子不是给刘上云娶的,而是给刘上峰娶的。 死人娶老婆,也叫鬼婚,冥婚,冥婚又分为死人与死人和死人与活人两种。 刘家所办的白婚一开始就是活人跟死人的冥婚,然而新娘子未进门惨死门口,演变成死人跟死人的。 一场悲剧就是这样造成的,死人跟活人就不行吗?为毛就非得死人跟死人呢。 刘父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虽是很难看,但他却一脸殷勤的开口:“周老先生的孙子啊,我自是不能怠慢的,赶紧坐下吧……” 他手还拉着我,整个人也殷勤万分。 我表面上做做样子,心想:我来的时候,也没见他这副嘴脸,这一下子,知道我爷爷是谁了,连忙就变了个人。 爷爷名声在外,多数人都知道爷爷,想必也以为我继承了爷爷的本事。 刘父留我下来,一方面肯定是因为我爷爷的原因,另外一方面则是看到我刚才喝退了刘上峰的阴魂,想必是想让我帮忙的。 也罢,谁让我是周家人呢,这种事情,我也不能不帮忙的,再者而言,我来刘家也是有事的。 一开始进刘家的时候,我就察觉到四周围的温度异常,屋里温度低于常温,身上的毛孔微微惊悚开,让我颇为诡异。 我刚坐下没多久,旁边的小伙子凑过来,一脸求知欲的问我:“高手在民间啊,大师你收不收徒弟啊?” 我半眯着眼,瞥了他一脸,小伙子模样许些憨厚,望着他一脸期待的样子,默不作声,懒得搭理这种人。 刘家人表面上看起来无害,明眼人都能瞧出个刘家人是个老狐狸。 谁知道这小伙子不但不会看人脸色,他万分殷勤的说:“大师都是这么高冷的,收不收徒弟吗?我从小就喜欢这方面的东西……” 我心知他喜欢的是什么,不过就是玄术方面的罢了,于是我冷着脸扔了句过去:“喜欢鬼魂吧,奇葩。” 这下,他呛了下,脸色铁青,动了动喉咙,看我如此严肃,他叹了一口气,就像xiele气的足球似的,坐在桌旁。 目光落到了神台上,心儿猛的一凉,抽了一口冷气,神台香炉上的香已经燃到头,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旁边那个的蜡烛也忽明忽暗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来了,我紧紧的拧着眉头,望着那根蜡烛,忐忑不安。 刘上峰的阴魂刚离开,在屋里的又会是哪路鬼魂呢? 要么是过路阴魂?要么就是新娘子的魂儿归来。 今日,是她死后的第二天,按照村里风俗吧,会摆堂三天,守三天夜,再下葬。 而之前昏迷的余桃,她一脸迷惘的从里屋走进厅里,她脸色苍白,紧咬着唇,走到我旁边,跟我说:“你看到那些东西了吗?” 我颇为诧异,余桃脸色恢复得很快,一般人要是被鬼魂上身的话,恢复时间少则一个星期,多则上个把月。 她两次跟我说那东西了,想必是看到了阴魂,或者是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我沉着脸,摇摇头说:“没有……” 方才的事情,把屋里的人都吓得魂魄快散了,要是我说屋里有东西的话,他们肯定会夺门而出的。 我心思不坏,这种吓人的事情我干不出来。 余桃眨着双眼,闪扑闪扑的,她扁嘴自言自语:“我刚刚明明就好像做梦似的,我梦到了表哥……” 余桃表哥就是刘上峰,方才的事情,在她身上来看,那其实跟能差不了。 我没有理会她,起身,点了柱香上神台,神神叨叨的说:“在下周天玄,请问是哪路朋友?” 香炉中的香火燃着,没有看到什么不妥之处,就是香脚下的香渣灰灰四处撒有。 看到这里我直想掉头就走,这现象很明显,摆明就是刚过世的冤魂找上门来了,它怕是咽不下最后一口气。 新娘子死的时候,虽是未进家门,按照原本约定的话,新娘子已是属于刘家的人了,那话不是说:生是刘家人,死是刘家鬼,注定要入刘家祖坟的。 一会儿过去了,那柱香的香脚下带着一股寒气,围绕了一会儿消失了,我刚松一口气,转过头去,只见原本在打麻将的桌上,几个小伙子早已经不尖叫着夺门而出,而桌子则是躺着一具尸体,穿着红色衣服的新娘。 她不是应该躺在棺材里头的吗? 怎么会出现在桌子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