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只剩下我,透过玻璃窗往外望去,乱哄哄的一片,几个男丁被叫来问话,没说两句就被守在门口的马来大汉冲上来拿下,后老板又跟过来一面解释一面比划着,不过阿Sir们表面上还是面带微笑,但是手上的动作仍没有停。 大约又登记和询问了20多分钟,他们取出一种白色的单向塑料扣绳,套在被控制住的几个男丁连同Jos和Bell的手上,然后拉好。那种单向绳我见过,机场的行李挂牌,超市的防盗塑料袋的扣锁都是这一种。这种扣绳也就大约0.5厘米宽,但是结实异常,用手拉扯断然是拉不开的,而且塑料绳穿过扣锁以后,只能朝一个方向拉动,也就是越拉越紧,不能往回退出来,也就放松不得。我惊讶原来MOM抓人并不是用手铐,既人性化也很严肃。不管怎么样,被锁上都算是一种耻辱吧。一行人都被MOM的人带走了,包括老板和Cherry,农场里只留下我和娇姐。 看着两辆面包车又打着警笛呼啸而去,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对他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娇姐见车走远了,走进办公室问我:“Sue,怎么办?我们要做什么?” “等啊,我们能做什么呢?” “你老实告诉我哦,是不是你举报给MOM的?” “我怎么解释都没用了,反正所有人都认定是我了。”我叹了口气说。 “这么说,不是你?那会是谁呢?” “哼,可以举报的人多了去了,老板有多少竞争对手,有多少Supplier(供货商)都对老板和Jos不满,岂是我们猜得到的!不过,无所谓,反正我要走了,就算都认为是我也没关系。” “你要走?你要辞职?” “也不算是吧,老板今天不是和Cherry说他要留下Jos,要我走么,我明天就走,现在正订机票呢!” “唉,Jos肯定是留不下来了。” “怎么呢?” “你以为MOM过来查过以后,就罚个款就算了啊?” “不是吗?” “当然不是啦!非法务工人员是会被遣返回国的,不仅老板要受到惩罚,劳工们也会被要求送回国去,如果没有返程的机票钱,甚至还要被拉去做工赚钱,直到买得起机票回国为止的。” “这么严重啊!那他们会有几个人被遣返啊?” “刚才阿达和阿Z在洗鱼缸,他们被抓是因为他们两个人是司机,却干了工人的活;肯叔已经超过70岁了,所以也是违法的;Mus本来是不用去的,因为他的工作能和准证上对上,但是他刚才阻碍了工作人员查证件,所以也被带走了,是阻拦执法;Jos和Bell是‘maid’的准证,却在农场做工,所以也被带走了。现在除了我们两个算正常以外,呃,不对,还有Blash,他手上的伤还没好,所以没做工,刚被询问了一下就没事了,其他人应该都会有问题吧!” 正说着,Blash从门外进来了,一脸迷惑的看着我们。自从上次手臂腐烂被送往医院以后,住了近10天的医院,回来以后又休息了快半个月,但是仍旧没有完全康复,加上被芒果树压伤的事,今年光病假就休了近2个月,老板对他很是不满,已经让Cherry对他说了辞退的事。Blash十分伤心,但是这么老实的他也只得忍受着,而我也十分同情他的遭遇,毕竟这些苦都是飞来横祸,身体遭了罪,工作也丢了。 “Whathappened”Blash问道。 娇姐笑了笑,和他解释了两句,让他放宽心,Blash哭丧着脸,想了想也实在没有办法,回去打包行李准备离开了。 好了,至此,农场便只剩下这几个人了,我心情十分舒畅的回到房间。这一年多来,只有今天是最痛快的一天! 大约晚上11点多,我正准备睡觉,听见停车声,出门一看,老板和Cherry先后开车回到农场,并带回了Mus,但是下车的,只有Mus,也就是说,其他人都没有被放回来。 我什么也懒得管,就睡觉了。第二天早上,娇姐说,办公室的灯开了一夜,快天亮老板和Cherry才走的。 我想了一下,还是应该做个交接,至少工作态度必须是有始有终的,于是还是去了办公室。Mus正好在,他开了门对我说道:“Sue,I’ll.be.instead.of.Jos.to.take.charge.of.all.the.jobs.”(我将代替Jos负责所有的工作)说话间,一脸得意。 我十分吃惊,他要负责所有的工作,意思是他是supervisor,要管着我咯?我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 “Listen,I.need.you.tell.me.all.the.customers’.information.and.what.are.their.requirements。”(听着,我需要所有客户的资料和他们的不同要求。)他见我没说话,于是继续命令道。 我看到了Jos同样的嘴脸,厌恶感直接挂在了脸上。 “All.the.files.are.behind.me!Go.and.fetch.them.by.yourself.”(所有文件都在我背后,自己找去。)我没好气的说。 他显然也是看到了我的态度,不过他知道我不好惹,之前和Jos打过架,而且这次公司的事,他也会认为是我做的,现在突然要来管我,一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他并没有多和我纠结,真的打开柜子门自己找去了。 本来我还想说一句“Dun.mass.them”(别给我弄乱了),后来一想,反正我也要走了,何必说这些废话呢,也就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