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正事儿,对啦!” 钟小师童鞋终于从那种飘乎乎的状况中清醒过来,神情一凛,“马大哥,我想问你件事儿!” “什么事儿?” 马奎看钟有燕的神情变得正经了,也很认真地反问了一句。 “我就是想知道,你家大嫂是怎么死的?” “这个……” 马奎的脸色迅速地发生着变化,先是震惊,而后就是伤心,再就是极度的难受,“我……我家媳妇的死……都怪我!这一年来,若不是因为家中老的老,小的小,我若是走了,他们会更难熬,我早就跟着她一起走了……” 他说着,很用力地一抹脸。 我跟钟有燕这会儿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心口那里剧烈的起伏能看出来,他正承受着痛楚。 “对不起,马大哥,这……这是……” 我有些不知道怎么表达了,因为我不能说,我这次来,这样问他都是因为他家媳妇在作祟,她一直死得很不瞑目! “我知道,这是你们的工作,没事儿,有什么问题你们尽管问,为了这个家,为了他们我也不会那么软弱地倒下的,我虽然是个残疾,但我也要咬牙挺住!” 他说话的语速很快,也更坚定。 “对,对,马大哥,你就该这样想,死去的人已然死去了,但活着的还是要往前奔的,不然死去的人也不会安心地去投胎的!” 我想起了变回了人形的顺英那可怜难过的样子。 “嗯,我明白,我若是就这样放弃了,死了也没脸见顺英!她是个好女人,临死也放不下这一家人的!” 马奎竟如此深刻地了解他媳妇,我跟钟有燕相互对视了一下目光,都很是被感动,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贫贱夫妻,但绝不是百事哀,而是生死爱啊! “那天顺英本来是熬镇子外面的城里做工的,做一个工能赚五十元钱,她说了,等做够了十天,就给我们每个人去买一身衣服,还说家里的被褥都好换了,冬天的时候太冷,孩子跟老人都冻得受不了,所以,她要赶紧多做几份工,赚钱来把被褥什么在入冬前都换妥当了,那样的话家中就没啥事儿可焦急了!我还说,别让她太累了,不然我更内疚,她抱着我说,傻人,这不都是我该做的吗?咱们是一家人啊!” 我当时很觉得愧对她,就跟她说,你回来的时候,我会去接你的! 因为回来要经过黑河桥,我不放心的! 他说到这里,语气变得哽咽了。 “马大哥,我们……” 我想要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因为我知道,这样继续说下去,对他那就是将曾经的痛楚重新来感受一遍,实在是太过分了。 但他却摆摆手,示意他没事儿。 “马大哥,那黑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钟有燕想要脱离这个话题,问了一句。 “黑河变得令人恐惧似乎是从马三一家的死开始的!” 他如此一说,我们就想起带我们来的老人说的话了,死的都是一家一家的。 不觉浑身的汗毛都有些倒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