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新鬼交给曲家，这当然是无奈之举，慢慢寻找那个新鬼的踪迹，尝试独自对付，钟魁都能做到，但那需要时间，现在的广川恰恰就没有这些时间，所以他选择了曲家。相信虽然在内斗，曲家的掌舵人依然还记得自己该干什么。

再好吃的鸡公煲也有吃完的时候，回去的路上林昊请教了钟魁许多术界的常识和掌故，大部分都得到了回答，两位少女却显得心事重重，分别的时候只是挥挥手。

“你怎么看起来兴致不高啊？”

“你不也是嘛。”

“我很担心啊，”白雨琪最后和曲欣说出这句话，也告别回自己屋了，只留下曲欣一个人在原地，转向自己的宿舍，低声对自己说，“我也很担心啊！”

时隔几天之后，钟魁再次看到何杰和赵文成，只是两个人看到他时的反应非常奇怪:先是向后半个大跳——因为他们都坐在床上的缘故，大跳跳到一半卡蛋了，“哎呦，老钟，你回来了？”

“辛苦辛苦，累坏了吧？”

“真是难为你了。”

这些话听着都像是反话，“讽刺我呢吧？”这是钟魁的第一反应。

不过熟悉他们脑回路的他还是猜到了他们如此说辞的原因，“他们，知道了女生宿舍值班室的事情？”

之前钟魁为了抢鬼蛋，利用何杰和赵文成偷偷把宿管引开。这事儿导致这俩货被宿管追了好几个小时，三人同时死心眼地非要跑步，出校门的地形多复杂，再说，打个的需要什么高难度的cao作，和司机一说地名方向立刻就能逃出生天。

或许在何杰和赵文成看来，仗义的钟魁为了表达自己“无意中”害得他们两个人傻跑了大半天的歉意，跑到女生楼值班室大搞破坏，结果被警察抓了起来，这让他们大为感动。

钟魁不由得感慨，“这才是我的宿舍，这才是他们两个啊，蠢到家的一对儿。”

没有白水的修炼变得平淡，再也不可能制造出凭空消失掉一大片灵气的情况了，钟魁一点一点修炼着内丹术，想着日积月累总能有点收获。道符仍在继续，不过他的计划是将一品道符分批分次分理由得交给林昊，自己再做四品符。现在的他每次只能做出不到五十张，白水和厉鬼带来的强大回复速度已经消失，他和一般的四品道官相比，也就是灵力比他们凝实一点。

如果没有这次突然的晋级，钟魁很有可能在一两个月后就制造出十万张火符，一旦战斗十万张同时扔出——应该也杀不死一只厉鬼。这是人与鬼之间的生死战斗，而不是网络游戏中单纯的攻防，防御过高攻击不够还能有个强制扣一滴血，厉鬼不会可怜术者过低的攻击，只会杀死他们，成为它们的养料补品。

何杰和赵文成还是一样的没心没肺，钟魁却不由得在修炼收功后，想起幼儿园的惨案，如果没有他的插手，术者会不会在发现鬼蛋之后顺藤摸瓜，抓住那个新鬼，之后的案子就不会发生了？扪心自问，他鄙夷那些不在乎人命，自以为已经脱离人类成为独立族群的术者，然而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也是同样卑劣吗？

“我自己做错的事情，就得我自己去补上，”钟魁之前说完全交给曲家当然只是个托词，把三位大爷稳住，他才好一个人找到那个新鬼并杀了它。

“它必须死，必须马上死，”这个新鬼的意义在于，它打破了鬼怪都是虚体的惯例，实现了由虚体和实体杂糅出一个存在的目标。这一点在钟魁第一次看到那个蛋的时候就隐隐约约想到了，直到刚才在饭桌上，说着说着，才让他脑袋里面那个隐约的念头变得清晰。

睡前，由小鬼作为基点，阴阳眼配合感知，再次扫描全市，“没有恶念？连孤魂野鬼都不见了？”曲家和驱邪师可没有这种声势，而曲欣那里也不知道有新势力进驻广川，“有意思，这个家伙真的很有意思。”

钟魁是带着笑睡着的。不知道是不是中间丢失的三天，睡意都积攒到了一起，钟魁只感觉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前半夜无梦，后半夜的梦是一个接着一个，说不上好坏，具体情节和晚八点黄金档一样，看着无聊。而在第十次感到无聊的时候，天上突然打了个闪，钟魁正要抬头望，下一个闪正打在他脑门上。

“哎呦卧槽，”钟魁一个野驴打滚就翻腾起来，床吱呀吱呀地响。这是这点响声和窗外相比简直弱爆了，“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何杰看着还没醒过盹儿来的钟魁，嘴角向外面努了努，“你终于被吓醒了，都响了十分钟了。”

花了一分钟时间，钟魁才想明白这是怎么个情况：外面放鞭炮，把何杰和赵文成惊醒了，于是赵文成出去漱口，至今未归，而何杰则在床上坐等了十分钟，就想看看钟魁被吓醒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这人的脑回路真是异于常人啊，”钟魁看着蹦蹦跳跳也去洗漱的何杰，拍了拍脑门，“我毕业的时候不会也变得这么傻吧？哎呦卧槽，临床一共要学五年啊，我这也够任重道远的啊！”

漱口，洗脸，钟魁紧随何杰而去，而赵文成在卫生间哼哼唧唧就是出不来。

“我早就跟他说了，那个‘秘制灌鸡’不能吃，油特大，贼容易便秘，”何杰一脸的幸灾乐祸，“老钟，哥们儿跟你说，你要是想吃烤鸡，不管是鸡腿鸡翅，还是鸡胸鸡爪，我给你推荐几个地儿。学校对面那个‘烤鸡’，虽然招牌普通了点，味道不错；福安街那个‘炖土鸡’，说是炖，其实主要还在烤上，味道特土但特棒；建国西路也有……”

说起吃的来头头是道，钟魁深刻怀疑他的高考成绩是不是去考官家里背菜名拿到的，应和着敷衍过去，随口问了一句，“外面搞什么呢，这么大动静？”

“你不知道？”何杰的反应很大，“今天是各年级所有社团同时招新的日子，也是一个星期后艺术节汇演的彩排倒计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