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钟魁找不出来,他只知道,当他看到厉鬼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冲上去吃掉它。想不明白他就不去想了,就当这也是活过来的代价之一吧。 瞎想间,又一个厉鬼被踢了过来,钟魁想都没想再次吃掉。血契可以封锁厉鬼的活动,却封不住它们的感知,已经有三个同伴死掉了——它们不知道还有一个迷路的在几个小时前和钟魁碰过面——这到底是谁?曲家参战的每一个术者它们都记得,死去的六具尸体也在地上,没有出现假死诈尸的现象。看热闹的其他家族术者早就在昨天晚上逃了,他们只是来看看的,并没有搭上命看戏的想法。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一个奇葩一夜间成为四品道官,还是非常喜欢吃鬼的四品道官。在马鹏程的助攻下,钟魁连拿三四十个鬼头,气魄中的鬼气十几次胀满,又很快被消化为灵力。以前被饱胀灵力折磨到只能不停画符使用消耗的钟魁,现在依靠自己就能处理掉多余的灵力,分散到各条灵脉,他的实力再次以一种可视的速度提升。 厉鬼死掉四成之后,剩下的厉鬼不再分散,挤成一堆不知道在干什么,即便是马鹏程这样经验丰富的人也看不出它们在干什么,是害怕?还是在想什么花招?它们的鬼气依然连成一片,马鹏程本来怀疑它们会不会聚合成一个,然后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厉鬼合体只是很多鬼故事里面的臆想,实际cao作起来和把两个大活人拼成一个一样滑稽。” 上面不再扔厉鬼下来,钟魁已经吃顺嘴了,怒视着血契的方向,几次想要爬上去直接冲进去,被挤兑到一角的理智勉强制止了他的冲动。 他需要厉鬼。 这是脑袋里面唯一的念头,他不再去想拯救白雨琪、林昊和曲欣,也不想全校师生,他只想吃厉鬼。 越多越好。 瞳孔散大,眼白瞬间变成血色,眼珠中心却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竖线,气魄中的灵力竟然开始慢慢转化为鬼力,他的四肢变得虚化,身体也柔软了很多。 随着心脏的搏动,血液的流淌,身体上的异样渐渐消失,钟魁重新掌握了身体和思维的cao控,他好像丢了刚才那十几秒种的记忆,对厉鬼的渴望退去了,只是奇怪血契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鹏程也看不懂,不过很快这些厉鬼就向他展示它们的成果——一座小鬼门。所有人——包括曲家术者、驱邪师、背叛者,当然也有钟魁——他们都忘记了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它们为什么要到这地方来呢? 鬼怪想要制造鬼蛋并把它们送入鬼界;曲家术者想用它们作为家族名声再上一个台阶的祭品;驱邪师只是想铲除危害人类的一切;背叛者想用鬼怪作为礼物换来鬼门的使用权;最后的钟魁只是碰巧赶上了,想法仅仅是别和他扯上关系。 但这个地方叫什么?鬼门!这里本来是鬼的地盘,然而所有人都忘记了。他们以为鬼门在地底深处就暂时无事,没想到厉鬼在付出一定代价之后打开了一道小号的鬼门。门虽小,流露出的气息却让马鹏程尾椎骨都是一冷,“那里就是鬼界?” 没人想在活着的时候看到鬼界,即便是术者和驱邪师,马鹏程当然不会例外,砍刀当石头一样丢出去,全身的力量像四肢汇聚,“四灵连打!”这是他根据术者炼气术一套极为高明的体术改编过来的,吸收了技巧强化了速度,追求的就是短时间内的爆发。 钟魁的阴阳眼看到了四灵连打的疯狂,挡在小鬼门前面的厉鬼就像一头头大蒜,被马鹏程一头一头全都薅出来丢掉,再薅再丢。有好几个正好掉在钟魁附近,全都成了他的吃食,其他的爬起来就跑到术者那边捣乱。 小鬼门撑到里面的一个鬼钻出来终于还是崩溃了,违背中古协议的存在没办法长久保留,然而马鹏程看着钻出来的那家伙,无奈地退了一步,大脑里面急速思考该怎样毫不显眼地解开血契。之所以突然怂了,是因为新来的家伙只需要一看就知道是谁,在人间的名声太大了,大到普通人里面也大多知道。 马面,阎王手下四大鬼使之一,黑白无常是勾魂鬼使,牛头马面则是守门鬼使,它们两个就守在鬼门的另一边,自然来到这一边最快的鬼就只能是它们两个。这可是马面啊,成名的时代不亚于钟魁遇到的炎魔鬼王,实力即便不如后者,也不会比一般的鬼王差到哪去,宰相门房还是个七品官呢,阎王手下最强的四个家伙,岂是一般鬼王能相比的? 虽然大家都姓马,马鹏程不认为这家伙会对自己手下留情。他是对厉鬼杀之如切菜,背叛者就像切菜梆子,他的确是个天才,无论先天还是后天,但相比鬼王,他还嫩了点,于是他决定撤退,嫉恶如仇不代表无脑送死。 钟魁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马面的出现,很快就发现这和自己见过的白无常很像,不是指身份或气息,而是强弱——要知道它们早就成了鬼王,哪会乖乖呆在一个地方坐等别人的召唤?之前被钟魁的印召唤来的白无常就是分身之一,眼前的马面自然也是本体偷懒的工具之一。 只是这一点只有他知道,召唤马面到来的厉鬼们不知道,马鹏程不知道,血契解除后,看到马面身影的众多术者们也不知道。如果把这些术者的灵力简单相加,再加上马鹏程不计生死地战斗,也许还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把这个马面打散。周围有这么多厉鬼窥视,一会儿怎么可能有好果子? 是充当单挑马面的英雄,还是埋头和大家一起逃跑? 一秒钟后,钟魁就选择和其他人一起偷溜,不但是因为太过出挑不符合他的想法,虽然是分身,马面的实力也在五品术者之上,凭他一个人怎么打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