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偷盗尸体的案件没有再发生。驱邪师在等待,因为他们不相信就那群连正常智商都没有的野鬼能做出这种案件;警方也在等待,他们不相信一群连一具尸体都没留下的悍匪会被一群全部牺牲的警察赶跑,愤怒的他们不但上报了省里,还积极联系当地驻军。这也是钟魁他们入学一个星期还没有去军训的原因,军区命令在广川驻军的一个营尽全力配合警方的行动,还临时下放了解除武器禁令的权力,他们正在严阵以待那群“悍匪”。 钟魁也在等待,因为那天晚上虽然发现了那个蛋的一点踪迹,但也仅仅是那么一点而已,其他地方的小鬼没有再感知到,那个蛋就好像在广川医科大的校园里凭空消失了。这种诡异的情况让钟魁忍不住又在床铺四周多贴了两圈掩饰灵力波动的道符,每次使用绿水的时候都提心吊胆,生怕那个蛋突然变成一个恶鬼或者一个厉鬼袭击自己。 这种担心从那天晚上开始,到第四五天的时候到达顶峰,内忧外困,身边连一个仆从都没有的钟魁吓坏了。那天从宿舍走出去之后,看到的每个人都是个蛋,就连白雨琪都像,晚上用冰心诀精心打坐,心剑术努力斩去恐惧和杂念,就这样还持续了两天才缓解过来。 恐惧感一去,好奇心就冒出头,“那个蛋难道是那些野鬼生的?一群野鬼怎么生?鬼怎么生,还是生蛋?一群又怎么生?”想想这些莫名十八禁的内容,钟魁皱了皱眉头,忍住恶心,“如果背后没有更深层原因的话,那些鬼的目的就是利用尸体生出一个蛋,难道这个蛋能让它们复活?”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惊悚,因为《太阿经》里明明记载,即便是九品术者,也就是传说中的天师,亦或是鬼界的最强鬼王,再或者天庭的上仙也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钟魁主动把那些野鬼的目的降低一格,“那就是让它们实力增强?”鬼不就只有这两个目的吗?这个想法还是挺靠谱的,因为那些野鬼的的确确就能用出最低也必须是千年厉鬼才会的灵魂尖啸,“那个蛋会帮助野鬼成为厉鬼?”不要小看厉鬼,虽然厉鬼还只是人间之鬼,在民间传说中鬼的凶名绝大部分都是由它们闯出来的,再说厉鬼是人间之鬼最强大的一级,再之后就会被人间排斥到鬼界。 虽然只有他知道蛋的存在,钟魁可不相信那些驱邪师和曲家的人都是笨蛋,即便猜不到野鬼如何使用尸体,也绝对知道它们想用尸体做什么。他们也该如同警方军方一样,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整个广川的各方力量都处于少见的战备状态。 广川的术者可能只有钟魁一个人是例外,除了修炼的时候,在学校中的他努力忘记道术,强迫自己重新完完全全变回一个普通的学生。单单从书本上他就能知道厉鬼的强大,驱邪师和曲家自然远远强于厉鬼,至于警方军方,虽然他们和厉鬼划得不是一路拳,钟魁可不想引起哪怕一点怀疑,突突一梭子就丢了小命——他只是一品道士,子弹对他的威胁和身为普通人时是一样的。 钟魁报临床只是因为白雨琪,更不要说看到第一年的课表之后险些崩溃:高数、大学英语、无机化学、马列……“怎么上了大学还要学这些玩意儿?”想更多时间看着她,他强迫自己按时按点去上课,一半脑子打盹儿,一半脑子放到白雨琪身上。这样上课当然会很危险,因为讲课老师哪能认识所有人,基本上都是靠点名簿叫人起来回答问题。这对于钟魁不是事儿,早就打好招呼的他不存在于任何一科老师的点名簿上,早就计划好大学生活的钟魁已经提前做了准备。 通过点名,钟魁知道了那第四个舍友名叫梅戴涛,他的女友不是这个系的,却天天和他一起上课,即便是上课时间也时时刻刻秀着恩爱,让周围的同学深恶痛绝。钟魁只是看了几眼就懒得搭理他们,还是看白雨琪有意思,花痴一样的他只顾盯着白雨琪的侧脸,没有听到下课铃响了,也没有注意到有五个男生从后门走进教室,左右堵住钟魁,“哥们儿,有点事儿找你。” 自忖最多三拳就能把他们五个撂倒,钟魁顺从地跟着他们走出去,这中间还惹得回过头的白雨琪问了一句,被钟魁的“没事儿”打发了。他实在想知道是谁想找事,因为五个家伙虽然看起来和何杰赵文成一样蠢,个头都在一米八以上,五个一米八的大个子夹着一个一米七,阵势有点唬人。 即便在大学,这种个子应该也只有一类人才会有,而被“押”着走的钟魁走到地方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打篮球的?之前那个用篮球丢我的笨蛋?” 令人遗憾的是,钟魁认为他是笨蛋,这家伙却毫无自觉,他就站在篮球场的正中间,手里提着篮球,双目紧闭,半蹲着身体像是在酝酿着什么。钟魁身边的五个人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那人,而钟魁自己却觉得这六个人的举动拼在一起看好蠢,忍不住笑场。 “NMB,笑你M啊,敢打扰我的完美三分?”那个人暴怒,再一次把篮球扔了过来,五个男生有意无意拦住周围闪避的空间,一看就知道他们打算让钟魁挨上这一下势大力沉,“迟到的冷峻和帅气还是冷峻和帅气,”这样想着,他甩出左手,动作和扇人耳光毫无二致,飞过来的篮球像是被这一下打醒了一样,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去,站在中心的那个人连躲开的反应时间都没有就被打中右腿的膝盖,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 “完美三分?中场三分?”钟魁没看到梁凯文的身影,即便暗暗用上超常视力也看不到,只有又围上来的五个男生和挣扎着重新站起来的那个男生,“你小子胆儿肥啊!” “是你叫爷来的,”腹诽。 “蒙哥也是你能冒犯的?” “那个拿捏着端尿盆姿势一心想着中场三分就是蒙哥?看那副长相再看那智商,为什么不叫蒙多?”继续腹诽。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夏虫不可语冰,机智的少年从来不理会脑残的搭话,”再次腹诽。 “还是我来吧,”其中一个提起拳头就要冲上来的时候,钟魁长舒一口气,还是交代几句场面话吧,机智的少年有时候也会可怜脑残,“你们到底想怎么着?看你们说话做事真的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