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闭的审讯室里，苏见信和小罗警察开始审问男房东顾长鸣。两人之前已打好商量，由苏见信负责问话，小罗警察在一旁协助，及时在电脑系统里记录信息。

这是苏见信第一次主审犯人，不免觉得有些局促和紧张。小罗警察也是个新人，大家水平都差不多，并不能帮不到苏见信多少忙。

按照李长卿的意思，这事绝不能等，得抓紧审，尽快问出些东西来，免得夜长梦多。苏见信做了一次深呼吸，握了握拳头，暗自给自己加油打气，调整好心态。

此时，坐在审讯椅上的顾长鸣，精神萎蔫，如同霜打过的茄子，低垂着头，盯着手中的镣铐，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苏见信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顾长鸣，请你把头抬起来！”

顾长鸣缓缓抬起头，目光浑浊，冷笑了一下。

苏见信正襟危坐，厉声问道，“顾长鸣，你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到这里来吧？！”

顾长鸣沉默不语。搞得气氛有点尴尬。苏见信只得自问自答，“因为你杀了人。而且还不只一个！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是为了你的女儿顾菲菲报仇吧？”

听到自己女儿的名字，顾长鸣登时双眼发红，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叫声，可依旧不说话。

苏见信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子，愤怒道，“你是哑巴了吗？啊？”

一旁的小罗警察吓得浑身一抖，也跟着站起了身，语气强势地说道，“顾长鸣，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知道，我们有的是办法撬开你的嘴，让你说话。”

小罗警察从审讯桌的抽屉里取出一块毛巾，捧在手里端详着，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水刑呢？就是用这块不起眼的毛巾盖在你的脸上，然后不停地在毛巾上浇冷水。”

小罗警察用手卡着自己的脖子，示意道，“很快，你就会感觉到自己呼吸困难，快要窒息而死。据统计，凡被“水刑”伺候过的人，大约百分之八十都会开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会被活活折磨至死。”

苏见信瞄了一眼小罗警察，实在是没想到他吓唬人的功夫这么厉害。小罗警察偷偷向苏见信使了个眼色，让苏见信赶紧接上自己的话，别露出破绽。

苏见信接过小罗警察手中的毛巾，走到顾长鸣面前，朝他脸上甩了甩，说道，“看来你是真想让我们动手了？那我们就真不客气了。”说着，苏见信用手臂勾住顾长鸣的脖子，用力将他的头往后压，搁在椅背顶上。

顾长鸣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眼神里蔓延着恐慌。苏见信将毛巾覆盖在他的脸上，咬牙说道，“那么，你就等着享受吧你。”

小罗警察走到苏见信身边，努力瞪大着自己那双小眼睛，用口型向苏见信无声地问道，“你真要弄他？”

苏见信摇头示意，故意大声说道，“快端水来。”

渐渐地，顾长鸣终于绷不住了，挣扎着说道，“我说！我说！”

苏见信和小罗警察相视而笑。苏见信松开了钳制着顾长鸣脖子的手，并移开他脸上的毛巾，对顾长鸣冷冷地笑了笑，“这才像话嘛。”

顾长鸣稍微调整坐姿，失口否认道，“我……没有杀人。”

苏见信大声笑道，“你可真幽默。你这话说给三岁小孩听还差不不多。”

下一秒，苏见信用力揪住顾长鸣的衣领，表情凶狠地说，“你别以为我们没证据。”

说着，苏见信走向审讯桌，从桌后的地上拿出装着怪虫的矿泉水瓶子和广口坛子，摆放在桌面上，“顾长鸣，现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顾长鸣满脸惊慌，但依旧不肯承认，“这又能说明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什么关系？你不比我更清楚吗？”苏见信指着矿泉水瓶子中的怪虫，“咱们先说说这个。肖明就是被这种虫子害死的。肖明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

那我提醒你一下，他是你女儿顾菲菲的男朋友。可是，他后来对你女儿劈了腿，喜欢上另一个叫沈碧凡的女孩子，就把你女儿顾菲菲甩了。你女儿因此受到打击，选择了自杀。对不对？你为了替你女儿报仇，就利用这种奇怪的虫子，害死了肖明。”

顾长鸣脸色泛白，嘴唇不自觉地颤抖。

苏见信又指着广口坛子，“这里面装着被你杀害的司机李峰的头颅和手脚。用来干什么的。我就不多说了。是你打了沈碧凡的电话，通知她肖明进了医院，让她立即赶过去，而你则开着李峰的出租车提前守在校门口附近，等她出现。

在高架上，你故意制造了一起车祸案，杀死了沈碧凡。只可惜，你躲过了电子眼，却没有躲过人眼。有人正好在附近居民楼的顶层，看到了你和你的同伙。”

苏见信突然愤怒地拍响桌子，“说，你的同伙是谁？宋曼琪的死是不是也和你们有关系？”

顾长鸣歪着头，脸如死灰，视死如归一般说道，“既然你觉得这些都是我做的，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大不了一死。”

苏见信说，“你以为我们会这么容易让你死吗？”

顾长鸣绝望地笑道，“那可由不得你们。”

真是一副硬骨头。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是不会说实话了。苏见信气势汹汹地冲过去，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猛力一推，撞在椅背上，发出的沉闷的响声。

顾长鸣歪在椅子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挑衅说，“你们啊，也就这点欺负人的本领。别以为我怕你们吓唬。”

小罗警察赶紧走过来，拉住苏见信，提醒道，“别冲动。他这是在激我们弄死他呢。”

顾长鸣失心疯一般大笑，看着小罗警察，说道，“你倒是挺聪明的。不过，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只要我轻轻一吹口哨，你的喉咙就会立即被堵住，窒息而死。你看，就算死，我也拉了个垫背的，也不亏嘛。”

小罗警察一挥手，对顾长鸣甩了一个耳光，责问道，“你胡说什么？”

顾长鸣摇摇头，轻蔑道，“啧啧啧。看来你还不知道蛊虫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