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清水碗咣当一声从中咧开,里面盛的清水哗啦啦流了出来。
哪儿还有白狐子精的影子?
我和陈金俩人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儿啊?难不成是胡老四法力不济,让白狐子精给打败了么?
胡老四神情颓废,推开我和陈金,身子晃悠悠几下,走到坛前扶住桌子,长叹一声,说道:“孽畜,老子跟你没完!”
“嗯?”我和陈金互视一眼,郁闷地走到胡老四跟前儿,我问道:“胡爷爷,您没事儿吧?”
“您还跟它没完呢,刚才和白狐子精斗法,好像结果是你败了吧?”陈金毫不在乎胡老四的心情,出言挖苦道。
胡老四猛地一扭头,冷哼一声,说道:“你懂什么?就凭那白狐子精也伤得了我么?我这是年岁大了,身体不行,刚才施法时稍有纰漏,让那孽畜抽了冷子。”说完话,胡老四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嘴角竟然带出一丝血迹来。
我见状急忙拉住还要接着讥讽什么的陈金,问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拾掇那白狐子精么?”
“不,不行,咳咳……”胡老四一边咳嗽一边喘气说道。
“为什么不?你找出它在哪儿藏着是为了啥?”陈金瞪起了眼,看样子巴不得马上出动就去村东老砖窑那里跟白狐子精拼个你死我活。
我心里也纳闷儿,不过看胡老四都这模样了,也顾不得着急,搀扶着胡老四走到炕边儿上,让他半躺在上面,说道:“老爷子,您歇会儿,咱这么着,要真是您身体不行,那您告诉我们俩有啥法子,我们俩去****。”
胡老四摇了摇头,半眯着眼睛靠在被子上,看样子很累,半晌才睁开眼睛,对我说道:“去,去把锁柱家那条大黑狗牵上,再拿上一些大蒜,到你们家巷子口的老爷庙那儿,刨开那棵老杨树底下,有,有一沓纸符呢,把大蒜捣碎了撒在纸符上,然后埋住,让大黑狗在老爷庙门口撒泡尿……”
“这是干啥?”我和陈金更纳闷儿了。
“你们不懂,只管听我的去弄吧,趁着晌午,回头我再告诉你们。”胡老四说话有些吃力了,摆了摆手,“快去吧,我歇会儿,晚上,晚上咱们到老爷庙那儿看看。”
“哦,好好,您老歇着。”我急忙答应了,然后一拉陈金,说道:“走走……”
陈金皱着眉头和我一起走了出去。
一出院门口,陈金就说道:“银乐,胡老四在搞什么鬼啊?看那一开始设坛施法,弄得还像模像样,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又怂了?”
我边走边说道:“咱们外行,人家内行,所以啊,服从命令听指挥就行了。”
“扯淡,我凭啥听他的?”陈金嘴角翘起老高。
“去去去,回家把大黑领过来,哪儿那么多牢骚?”我推了他一把,“我先回去剥两头蒜,你赶紧来啊,我在老爷庙门口等着你。”
“哦。”陈金答应一声,转过弯儿往西走了,一边走还一边不满地发着牢骚:“什么他-娘-的乱七八糟的,还不如直接找到那白狐子精跟丫干一仗来得痛快……”
我也没搭理他,径直往家走去。
回到家到厨房找了两头大蒜,剥好了,直接捣碎,我撕了张纸包好,然后拎了把铁锹就去了老爷庙门口。
太阳已经升起来老高了,看着也够晃眼的,可就是散发不出一点儿热量来,呼呼的小北风刮着,倒是把人冻得直打哆嗦。
我将蒜泥揣在口袋里,呸呸地在手上吐了两口唾沫搓了搓,抓起锹把在大杨树下挖了起来,心里还琢磨着,那天胡老四不就是在这儿忙活来着么?这老小子在这儿埋些符纸干啥?还有,那天晚上白狐子精也是在这棵大杨树下刨土来着,难不成这些符纸还真有什么蹊跷在里头?
刨了没几下,锹头碰上了砖,我放下锹,伸手把底下的几块儿砖头拿出来,砖头下面果然放着一沓符纸,符纸上除了那些拐弯抹角的符号外,还画着一些乱七八糟像人像怪的东西,反正咱是看不懂。
把那沓符纸拿出来,我掏出包着蒜泥的纸包,打开,将蒜泥倒在符纸上,然后卷巴卷巴扔回坑里。
我站起来拎着锹,看着那一沓符纸包上一些蒜泥后,被我卷巴得像是一坨屎似的,忍不住好笑,它奶奶-的,回头那白狐子精要是来这里再刨,刨上半天刨出来一堆这东西,会不会感到恶心啊?嘿嘿,要不再给狗-日-的往这儿拉一泡屎得了,恶心死它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