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我心里释然了,刚才纠结了老半天,还在想着怎么去打听湾河有没有人要下葬,这会却听到爸爸说自己村里有人过世,那土地爷爷八成就是讲这人了。 只是,一下子我心里又犯难了。 因为,爸爸这口中称的冬叔,就是今天下午在田地边抢我图书的黄衫高个青年的爸爸。 这下可好,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下午的帐还欠着咧,这会让我上门跟人家去说,别让他们葬西坡,我这该怎么去讲好咧? 只是这西坡,土地爷爷为什么不让人家下葬咧? 说起西坡,其实就是我家屋子西面的山坡,也就是上次王六盗墓的密林。 哎,土地爷爷整什么咧,还偏偏是这户人家。 不过,土地爷爷既然开口要求了,那肯定自有他的道理。 说起这冬叔,我平时称他为冬爷爷,今年五十多岁。他平时为人很和善,家中有四个儿子,可惜儿子个个不争气,没什么名堂成就,因为家贫现在个个还是光棍,今天抢我图书的就是他家的老三,人称流三。 真是人如其名,流里流气的老三,又叫流氓三。 爸爸说,他刚回来的路上正好经过他家,听到一家人正在伤心的哭泣,就进去看了下。原来这冬爷爷早阵子干农活摔伤,今天傍晚时终于因病熬不过去世了。 哎,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咧! 还记得平时,他会在我家山前那一片田地边搭瓜菜架子,吹着口哨,有时见到我还会亲切地和我聊几句。 爸爸mama边吃饭边叹息,觉得人生在世真的太短暂,就是那么一瞬间。 我懵懂的看着他们,除了回想起一些过往的片断,其他的直想着土地爷爷交待的事情我该怎么办。 “细妹,听你小舅舅讲,你有一个神仙朋友,是不是真的?” 爸爸mama聊着聊着,不知怎么突然话锋一转,他们端着饭碗,两双眼睛齐刷刷盯着我。 mama眼带疑虑、语带担心地问道:“你跟mama说实话。” 我看了眼mama,又看了眼爸爸,把正塞满嘴的一口饭硬吞了下去,直差点没咽着,圆鼓着眼珠子,撑得脖子缩了下,一边思虑着该怎么解释。 “恩,我有个朋友,恩。”我放下饭碗,怯怯地看着mama审问的眼睛,点点头如实回答道。 “是什么样的人?”mama边说边放下饭碗,转身从背后灶台上拎下水壶倒了杯水放到我跟前。 我盯着水碗,看着自己的倒影,努力想着词来拼凑少年的身影。 说实话,我不是有心欺瞒爸爸mama,一直没有说一是怕mama担心,二是怕失去这个朋友。 然而面对爸爸mama的质问,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以我那时的年龄和见识,要回答mama这个问题,真的是让我挺犯难的。 “是男还是女,恩?”mama轻轻放下水壶,把我眼前的碗端起来,示意我先喝口水。 我双手接过碗,斜眼看到对面爸爸一脸严肃的表情正看着我,我赶紧收回目光咕咚两下,大口喝了几口水。 清凉的茶水让我的头脑清醒了一些,也让噎在食道的饭随水冲了下去,胃部感受到一股凉意,我忍不住打了几个嗝。 可是我的心,却很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