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再次的吹过,老汉静静地吐出了一口烟圈,变成一个圆形,随风飘散了。 子姝觉得有点儿冷,心口也是像针扎一般的疼,还不等子姝怎么样,身体内黑无常留下的那股寒气,迅速的游走了起来,让她觉得那股疼痛瞬间轻松了很多。 再看那老汉,头上戴着大大的草帽,穿着白色的t恤,大短裤,脚上踩着一双拖鞋,看起来有点儿像是海边的渔民,但能出现在这里的怎么可能是普通的人。 子姝就算是再着急,也不能开口询问,因为柴叔有自己的主张,之前就说过,不该问的不问,能不说话就不要张口说话。 她就不明白了,为何柴叔说赶时间,但却有在湖边立了这么长时间? 风从清风变成了微风,又从微风变成比较大一点儿的风,至少水面的上的波纹就没停止过,尤其是那小船一直摇摆摇摆的就不曾听过。 “两位要游湖吗?一万,不要冥币。”老汉的烟也抽完了,还在脚下咚咚的敲了两下烟灰,这才抬着满是皱纹的脸朝他们问道。 “湖心,孟婆。”柴叔开口了。 “湖心去,孟婆不清楚。你走吗?” 老汉划着浆就要远去了,子姝拽了拽,柴叔的袖子,并未说话。 等越来越大了,船已经开始大幅度的颠簸了。 “湖心走。”柴叔看了子姝,又看了看子姝的拖地的银发。 子姝也不明白怎么就瞬间领悟了柴叔的意思,用银发裹着柴叔,瞬间把柴叔抛了过去,稳稳当当的落在了船尾,而柴叔抓着她的头发,使劲一拽,子姝使劲一跃,也落在了船上。 上了船,子姝这才发现,小船没有底,就像是唐僧在快要到灵山的时候,为了脱去rou身而跳上的那条无底的小船。 自从上了船,柴叔就闭口闭眼,子姝也想闭目,但是老汉,却开口唱着号子,完全不安静。 唱完了号子,已经离湖边很远,甚至已经看不到湖边了,子姝也睁开了眼,主要是没啥用,老汉的号子总是响,虽然听不懂唱的什么,但是节凑还是非常不错的。 睁开眼,干脆看看这唯一的一道风景算了。 柴叔也睁开了眼,看着老汉问了句:“老丈在这湖上多少年了?” “呵呵,不记得了,反正一直都在摆渡,有人了就送上一程,没人了就回家,今个儿你们第一趟,但也估摸这是最后一趟。” 老汉划着浆,望着前往,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这里是地府,为何不要冥币?”柴叔似乎也不想闭目养神了,干脆和老汉聊了起来。 “冥币很多了,多的好几辈子都用不完,不如换点其他的币种也好。”老汉很实在,但依旧没有望着柴叔。 “老丈高寿了?”柴叔的话和前面一句完全一点儿不搭边,甚至就连逻辑顺序都不对,子姝是这样觉得,但依旧是没有出声。 “没您老长寿,也不过百十年罢了。” 一句话,听的子姝心惊,老汉似乎看穿了柴叔,但柴叔却是完全不在意的表情看着老汉,又问道:“老丈可有儿女?” “呵呵,也许有吧,时间久了不记得了。客人,湖边只有十丈远了,是不是该付钱了。”老汉似乎是回到了柴叔的每个问题,但理顺了一看,便会发现,完全没有什么意义。 柴叔问了四个问题,但却什么线索都没有得到,只有一条很明确,那就是老汉今天只做了这一单生意,切不要冥币。 柴叔给老汉的居然是人民币,厚厚的一打,就连银行的封贴都在,白色的封条上还盖着银行的红色印章。 老汉也没问,装进了自己的草帽里便又划了起来。 风很大了,镜面上的水,都进全部灌进了小船,有从那空洞的底部漏了出去。 跌宕起伏,柴叔做的很稳,老汉划得很卖力,子姝怕自己落水,紧紧的抓着小船的身子。 浪拍打着小船的船身,感觉那船立马就要翻掉了,却发现完全没什么事情。 倒是柴叔转身站了起来,望着所为湖心。 湖水拍打在了子姝的身上,很疼,就像是被石头砸了一般,老汉的腿上也是被湖水拍打了很多次,子姝不知道老汉是不是也是很疼。 毕竟柴叔说了,老汉并不是地府的鬼,他是人。 子姝很想问问,但却听到老汉对着柴叔道了句:“客人,湖水越来越重了,拍打在身上可曾会疼?” “老丈可曾觉得疼痛?” “呵呵,早已经习惯了,没什么感觉了。客人,湖心就要到了,你想在什么地方靠停?” 子姝一眼望去,所为的湖心,全都是大浪,哪有地方可以靠船,别说是停了,估计能不能靠近还是个问题。 “前方三点钟方向,老丈觉得可好?” “呵呵,虽客人您的意思就好。” 果真老汉朝着三点钟方向划了过去,那凶勐的浪花,好似对他毫无影响一般。 身体疼死了,就算是黑无常的寒气在游走,也还是疼的很,子姝觉得自己的身体说不定都被浪花给拍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了。 可惜她是没时间看了。 三点钟方向一到,船立马就翻了,她和柴叔就被那老汉扔下了船。 咕咚咕咚,子姝灌了几口水。但却觉得喝的完全不是水,好似空气一般。 水底黑漆漆的,完全看不清楚,也闻不到味道,除了有水的感觉,似乎,她在顺着水流急速的朝着水底而去。而这时的柴叔已经不在子姝的视线范围之内了。 头晕眼花,碰的一声,子姝被扔在了水底的石头上,要不是头发支撑的快,她想肚子里的宝宝一定会受难的。 胳膊给人给抓住了,不似柴叔那般温暖的手,子姝看不清晰,却是感觉的了那只大手强而有力,带着一股寒气。 寒气好不客气的就钻进了子姝的身体,游走一周之后,与心口的寒气汇合。而与此同时一只大手也按在了子姝的胸口不肯挪开。 子姝瞬间就想到了黑无常,便开口唤了句:“黑……” 胸口的手被拿开了,却捂住了子姝的嘴巴。在子姝呜呜呜的叫唤声中,带着子姝游走了。 一间石头屋子,没有窗户,没有光,一张古朴的床,一张方桌,上面摆着围棋和茶壶。两把椅子,墙上还有一副水墨画,和一把剑,居然在拐角的地方还有一座屏风,屏风搭着黑色的衣服。 子姝坐在床上,黑无常坐在椅子上。 完全弄不明白,黑无常怎么就会那么快的抓着她。 “你不用担心,柴公子马上就到。”黑无常说话的空档,倒了一杯茶,茶居然还冒着热闹,太不可思议了。 就在子姝以为黑无常要喝茶的时候,那茶杯递到了子姝手里。“你放子瑜出来。” 子瑜再度被放了出来。依旧是满眼的嘲讽,完全不客气的走上前,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倒着茶水,优雅的喝着。 “你在想什么?做为一个鬼差,绑架一个女人?”子瑜抿了一口guntang的茶水,重重的墩在了桌子上。 “我寻你很久,寻不到,变作了鬼差。” “你寻我做什么?” “忘记了,只记得要寻你。” “……”子瑜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黑无常太过于没有情绪,但是却做着有情绪的事情。 比如又走到了子姝的身边,按在了心口上。又把脸贴在了子姝的脸上。 子姝试着推开黑无常,却发现,她在人家的大力,完全无用,那黑无常就像是块巨大的石头一般。 没有情绪的鬼差,太过于难猜他在想些什么,虽说子姝不反感,但你丫的能不能把那只没温度的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让人觉得你就是故意的。 但黑无常没有表情,眼神中没有光彩,语言中没有语调,就连字与字之间的间隔都是一样的。 “你还是坐过来吧,那个女人有主了。”子瑜蹙眉看着黑无常的动作,似乎知道黑无常在想什么。 “有何关系,她有血契和清心莲。”黑无常弄开了他的脸。说着没有起伏的话。 子姝松了一口气,但是那只手…… “子姝,好想好想你,怎么办?我的失眠加重了,真想把你一辈子锁在身边。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阴柔的声音,第三次突兀的出现在了子姝的耳边。 心脏又开始强力的收缩,冷汗直流。黑无常疑惑的“嗯”看一声,那只手就开始输送寒气。 印台的符印一闪一闪的,就连手腕上的念珠也是散发着柔柔的金色光晕。 子姝喘着粗气,心脏疼的厉害,虽然寒气缓解了大部分,大不知为何,还是特别特备的疼。 子瑜也跟着不舒服了起来,扭着头对着子姝吼了一句:“女人怎么回事?” 张开嘴正要说话,却见黑无常那******面瘫的脸贴了过来,紧接着眼前一黑,嘴里多了一股寒气顺带还多了一块冰冷的口条。 寒气顺着嘴入了肚腹,就连血液都进冰冷了,心脏也似乎被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