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镜子里并未有人影,期初子姝以为没照到自己,可挪动位置之后,依旧没有影子,这可把一下冷静的子姝给吓了一跳,这才拍着钱叔的肩旁指着镜子。 钱叔只是用余光看了一眼,淡淡了道了句:“莫紧张,没啥事,等天亮就好了。” 钱叔的话让子姝松了口气,也不再关注镜子里有没有她的影子的事情,而钱叔则是皱起了眉头。 车子依旧在万丈盐桥上奔驰,柴叔想尽快找个地方让子姝休息一下,她的情况有些麻烦。但此刻却不能告诉她。赵毅的伤也必须要快些处理掉才行。 钱叔在子姝靠着窗户边发呆的时候,手里掏出五张纸符散在了窗户外面,符纸一飘出窗户立马消失不见。 没过多久,子姝看到了高层上的灯、霓虹灯,那是一个城市特有的标志。子姝愣愣的而看着,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对着钱叔喊了句:“叔,似乎到了城市。” 钱叔毫不在意的“嗯”了一声,到了句:“到格尔木了。好好休息休息。” 子姝“嗷”了一声,特意的避开了车内的那面镜子。到了城市就比较好办,越往市中心走,越是灯火通明,虽然街道上没有人,街边的商店也都关门了,可毕竟这里有城市的气息,又或者说这里有人气。 如家连锁酒店,子姝战战兢兢的跟在钱叔和赵毅身后,特意的避开带镜子的东西,但在电梯里没办法,子姝就低着头,赵毅似乎也发现了不正常,但僵硬着身体并未说话。房间相连,子姝单间,钱叔和赵毅标间。 钱叔叮嘱子姝早些休息,不要想太多,而他和赵毅进屋后,第一时间让赵毅盘坐在床上,钱叔开始为赵毅祛除潜藏在他体内的阴气,他们三人里,并不只是子姝一个没有影子,赵毅也是如此。 子姝并不知情,事到如今,她还是有许多事情不知道。冲了个热水澡,感觉自己舒服了,这才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变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而那头赵毅满头的汗水,咬着毛巾不让自己发出声,他没穿衣服的上身游走着符文,符文时黑时金,看起来异常的诡异。半个小时之后,赵毅身上的符文消失不见了,赵毅拖着满身汗水的身子走进来浴室。 而钱叔看了眼赵毅的背影,转而嘀咕了几句,便看见他的身影变得虚无缥缈了起来,然后轻而易举的穿过了墙来到了子姝的单间。 子姝在睡,睡的并不安生,阿牛在钱叔出现的时候就飘出了镯子,一脸的紧张。 钱叔看了看子姝,对着阿牛道了句:“把她体内的东西引出来,度在你身上。” 阿牛漂浮的影子打了个冷颤,但也仅仅是哆嗦了一下之后,问了句:“老钱,这会不会对丫头不太好?” “哎,没办法,你也看见了符文、金丝压根就打散不了,这东西太过于厉害,你度的时候小心点儿,不要伤到她的本源就好。” “老钱,啥时候开始?” “再等等,我需要休息一下,今天用了五鬼迁移术,又给那小子驱煞,还没恢复过来。” 阿牛没说话,对着老钱的这句话他保持怀疑态度,老钱应该是在等最佳的时辰,这样对子姝最为有利,而他……罢了谁让她是主,他是扑,今夜之事也怪他不够谨慎,没有保护好她。 钱叔在过了五分钟后开始动手,身体依旧是虚无的,手中的笔金红色的符文在流动,钱叔动手了,子姝眉心的符文也动了,两者相遇,一下子子姝被金色的光芒包裹,而这时,阿牛被钱叔掐着手印送进了金光之中。 阿牛进去之后,那金色的光满也在变化,一会儿黑,一会儿红,一会儿金,三种气流不久变凝成了一股黄黑金相见的花麻绳,钱叔眯着眼,手中的笔瞅准了准头就往子姝的眉心一戳,正中黑色的那股。 乌黑乌黑流动的气,一下子缠绕住了钱叔的毛笔,阿牛突然间出现一口气吞下了那乌黑乌黑的东西,然后被钱叔收进了一个暗红色的檀木盒子。 金色和红色的气流在子姝的眉心盘桓了好久,发现并未有黑色的东西出现后,隐于眉心不见了。 而钱叔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子姝舒展了眉头后,穿墙而过。标间内赵毅已经睡了,钱叔的床上一个纸人飘起落在了钱叔的掌心之中。他的身体逐渐的凝实,变得和平常好无差别。 而子姝却一直觉得自己好累好累,想动动不了,想完全入睡,但有东西一直不肯让她休息,终于在她看清楚三股红黑金色的气体在她的身体内纠缠不休,在黑色的那股消失不见后,她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个晚上她没有做梦,一觉安稳,她是被敲门声给唤醒的。赵毅说时间到了要退房了。 子姝伸伸懒腰,觉得自从坐上了赵毅的车后,她似乎就开始了黑白颠倒的生活,也不知道赵吏到底如何? 极快的收拾好,背着背包下了楼,乘坐电梯的时候她还特意的留意了一下,看到自己的镜像,子姝松了口气,那没有影子什么的太过于可怕了。 楼下的钱叔和赵毅已经在车边等着,背包扔进后备箱后,赵毅开着车三拐四拐的拐进了一条胡同。胡同里面有一家“旧院牛rou”的招牌极为亮眼。然后他们停车进去了。 说是牛rou,但其实是干锅,三四斤牛rou切块下锅,味道不错,吃的舒爽,可比那方便面不知道美味道哪里去了。 走的时候,赵吏还打包带走了两斤牛rou,他说只有在格尔木才能吃到“旧院牛rou”夏都可没有这样的美味,既然来了,就必须要连吃带拿。虽说不太好看,但谁知道下次再吃到的时候在什么时候了。 赵毅对吃的执着,子姝就跟着沾光,不吃方便面总归是好的。今天晚上还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子姝觉得能包餐一顿是最好不过的了。 赵吏依旧没消息,电话也依旧是打不进去,他的人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赵毅要单独出去一圈,说是要去找他的战友聚聚,顺便去银行取点儿钱。 钱叔没说什么要了车子,带着子姝去见他的朋友。子姝倒是觉得有些好笑,老爷子和赵毅都去会友了,就她似乎没什么朋友,那怕是同学在这个地方,她似乎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她的手机除了家里人的电话,就只有诊所几个同事的电话,闺蜜没有,挚友没有,她这二十几年似乎全都围着赵吏转了。想想子姝突然间觉得有点儿可悲。 想着想着子姝眼眶红了,钱叔不明所以,问了句:“丫头怎么了?” “没事叔,沙子进了眼睛了。” “嗯,这地方沙子多,这几年绿化的不错,不过能长在这个城市的你也都看见了都是沙柳,出了城市往郊区走的时候你就能看见,就连沙柳都很少了。要是觉得眼睛不舒服,你就带上墨镜,这样会好受点而。” 钱叔说的没错,他开车来到郊区的时候,子姝看到的除了沙柳就是沙柳,沙柳的背后不远处就一望无际的草原,低矮的芦苇占据了子姝所有的视线。 公路两边的绿化不错,绿化地带还写着,砍伐树木一株罚款五万的字样,落款是林业局。子姝觉得这样的执行力度,也仅仅是让公路两边才见了树木,虽说沙柳居多,胡柳少的可怜,但能想到防沙护林的重要性了。 越是往西走,越是荒凉,村子也是一个过一个的离开得了子姝的视线,现在眼里出线的都是一片片的枸杞田。这几年枸杞炒的厉害,而这个地方最适合种植的也不过这些带刺的枸杞了。 钱叔带她去的地方,是西苑林场,据说是开荒的时候,下乡的知青们建造的。现如今知青们是很少留在这里了,留在这里的都是各个地方出来的农民,都想在这里搏出一片生机,好光宗耀祖的回乡。 八连,是钱叔去的村子的名字,建设的屋子都是一模一样的,青砖板房,看起来颇为顺眼。 这是一户农家,农家却住着两位老人,钱叔的到来让他们吃惊,看到子姝后,两位老人对视了一眼,热情的欢迎了一下。 他们是一对夫妻,来自东北,钱叔让子姝唤他们泉叔泉婶。子姝顺从的叫了,泉叔泉婶,很是热情的招呼了子姝和钱叔,还送给了子姝一个小葫芦,葫芦身上刻着精美的图案,泉叔说这东西产自他的老家,他年亲的时候亲自种的,现如今这地方可长不了这东西。 子姝觉得这葫芦可爱的很,和大拇指差不多大,通身成暗红色,看起来很有些年份,似乎也是被人经常拿在手里把玩的。 子姝有些不好意思收,倒是钱叔说让子姝收着,泉叔没别的爱好,就喜欢葫芦。 来的时候钱叔倒是带了许多东西给二老,现在见子姝收了葫芦,一看时间也差不多该走了,便带着子姝离开了两位热情如火的老人。 子姝知道,钱叔并不会无缘无故的带她来访友,很有可能,这两位和那丹噶尔的柴叔一样,他们都是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