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车就远远看到站牌后面围着一圈人,里面围着一个和尚,我倒是没看清楚长相,远远的只能看到一个光头。 挤过人群,和尚背对着我,嘴里还在和眼前的人说话,看架势好像在算命。这声音太熟了,肯定是师兄没错。 “师兄”轻轻拍了拍和尚的肩膀,看着他慢慢转过来的头,这下想起来了。之前在路上遇到的和尚,也就是我的五师兄,永智。 “弥陀佛,永吉师弟别来无恙。”永智转看到我,面露喜色,口诵佛号。 “师兄,什么风把您吹这里来了,该不会是特意来看我的吧” “弥陀佛,自从景元寺一别,愚兄对师弟煞是想念,想我佛门弟子,唯有师弟才是中人。实不相瞒,愚兄是特意前来探望。” “哎呦,劳师兄大架,您早说我去看您啊。走,咱先回家。” “哎大师傅,我这事怎么解决诶,您还没说完呢。” 见永智要走,刚刚与他交谈之人急忙拦住,面露愁容的说“请大师傅指教指教。” “阿弥陀佛。”永智转头对我说,“师弟等我一下。” 不知永智在那人耳边说些什么,只见他面容舒展,喜笑颜开,连连道谢。 “师兄,刚才那人怎么回事”坐在出租车上,忍不住对刚刚发生的事好奇。 “没事,阳痿,告诉了他一个偏方而已。” “师弟啊,你笑什么呢难道你也” 看到永智用手指着我双腿之间,吓得我急忙摇头,说“绝对不是,我笑是因为想起来一个人和一件事。” “哦何事” “师兄啊,你得先告诉我,咱们景元寺的强项,是不是专治那病啊” “哎,师弟不可胡闹。我们出家人应以慈悲为本,善念为怀,普渡天下苦痛之人,惩恶扬善,心存善念方可普渡众生。” “是,这我知道。不过有一件事就凑巧了。” “什么事” “大师兄永善,不对,他到底是大师兄还是二师兄啊到现在我都分不清楚他俩谁说的话是真的。不过这不重要,反正我见到的那个永善师兄,他也能治阳痿。”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早些年我们都跟随师傅学过些医术,当年师傅他老人家的医术甚是了得。”永智脸上划过一丝愁容,缓缓说道“可惜当年我年幼无知,学艺不精。” “师傅,多少钱啊”出租车直接停在小区门口,扭过头笑了笑,不知从哪拿出的纸笔,满脸堆笑的说“大师傅,有劳您一下,您把那个偏方也跟我说说,这趟活算是我白送您二位。” “这,不太好吧。”看着眼前的司机,满脸油腻,年龄大概四十多岁,从他的体型上不难看出,肯定虚。 “阿弥陀佛,出家之人理应善念为怀。”永智悄悄用腿碰了我一下,示意我闭嘴,伸手接过纸笔,刷刷点点在上面写了一副药方,继续说道“施主照此服用,三之后必有奇效。” “谢谢二位,谢谢大师傅。” 出租车司机挥舞着肥胖的胳膊与我们道别,脚下迈开大步带着永智赶紧离开。“师兄,你可以啊,怪不得你这么多年流浪街头,还混得有滋有味,坑蒙拐骗了不少人吧。” “哎,师弟怎么能这么说呢。”永智虽然极力辩解,但脸色却看不出丝毫不悦。“愚兄凭的可都是真本事。” “师兄,您怎么忽然就来保定了真是特意来看望我的”将永智让进客厅,沏壶茶,看着他嘴里的烟卷,哪里像是出家人的样子。 “实不相瞒,我是来”永智忽然皱起眉头,双眼闪出两道精光,环视四周,缓缓说道“永吉,你这家里不干净。” “师兄,别闹,我昨天才华二百块钱找的家政公司。” “我没说这个。” 永智从沙发上站起来,运口气,双手在前快速旋转几圈,也不知道比划的是什么。三指握拳,食指和中指紧闭一起。双手相互交错,在眼前轻轻一划,“开。” “卧槽,开天眼”在寿桀山血祈池里,我不止一次的看到过张诚开天眼。最后这句话我熟悉的很。 “师兄,怎么了” “阿弥陀佛。”永智口诵佛号,继续说道“哎呀,师弟,你这个家里可乱吶,实在不行咱搬家吧。” “别介,我租了一年,这才住了三个多月。师兄你看见什么了有鬼啊” “何止是有鬼啊。”永智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指着茶几下的抽屉说“这里面装的是你那把匕首吧,煞气重的很。” “对,这都能看出来。” “这个柜子里面是什么”永智指着电视柜下面的抽屉,眉头紧锁的说“有煞气,有死气,有怨气,怎么还会有灵气呢” “里面好像没什么呀。”拉开抽屉,里面只有我从血祈池带回来的噬魂珠,昨天随手就扔在了那里。 “这东西不俗啊。”永智接过手中的噬魂珠,脸上表变得更加凝重。“师弟,此物你从何处得来。” “哎,说来话长,差点丢了命,还多亏这玩意。否则你我师兄弟怕是只能在曹地府相见了。”回想起寿桀山的经历,心中阵阵后怕,这种事,细思极恐。 “你的房间里,还有一只女鬼。”永智忽然转头,看着卧室的门口。“这只女鬼怕是缠你多了。” “啊还有女鬼我这是住在墓地里了吗”心中还纳闷呢,有女鬼姬茹怎么不告诉我。正在这时,就看到门框露出一个小脑袋,眼巴巴的看着我。 “何方妖孽,竟然如此胆大。”永智脚下后退一步,拉开了架势。 “师兄好。”姬茹索跨出房门,微微欠失礼。 “阿弥陀佛,妖孽竟敢如此放肆,看我让你魂飞魄散。”永智说着就将脖子里的佛珠摘了下来,在手上紧缠几圈。 “哎,等等,自己人。”急忙上前将姬茹挡在背后,说“永智师兄,你说的女鬼就是她啊别冲动,自己人。” “此话怎讲”永智怒视的双目逐渐缓和下来,看看背后的姬茹,最后目光停留在我脸上,等待着我的解释。 “这事说来话长,师兄您坐,听我详细给你说说。” 护着姬茹,让永智坐在沙发上,将事的始末叙说一遍。当然,有些不必要的事还是被我省略。 “阿弥陀佛,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的上有你的阳气。”永智听我说完,深吸口气,眼神变得缓和许多,“永吉师弟啊,你这一两年的经历愚兄怕是一辈子也遇不到。难为你了,能活到现在。” “听这话怎么那么刺耳,你这是想让我死吧。” “罪过罪过,师弟啊,愚兄这是心疼你。”永智看了看姬茹,凑近我前,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要不,愚兄也给你开个方子。” “不不不不,我觉得体还可以,年轻力壮,暂时还用不到。”心中暗自琢磨,这位五师兄到底是个和尚,还是个江湖郎中。 “既然你们已经成亲,那愚兄也只能恭喜师弟了。”永智仔细打量姬茹一番,缓缓说道“这样也好,人鬼都为生灵,只要一心向善,终有一可得正果。” “哎呦,师兄,这境界高了。”听永智这么说,不打心底还是佩服他。“别人眼中都是人鬼殊途,凡人岂能有师兄这般境界。” “那没办法,为兄觉悟就是这么高,为兄也很无奈呀。” 得,仅存的一点仰慕也因为这句话而溃散。 “对了,师兄,你还没说你是来做什么的” 永智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头再次紧锁,长叹口气“阿弥陀佛,这次是特意前来拜望师弟,请师弟帮愚兄一个忙。” “我帮您”永智一脸正经,不像是在开玩笑,“我能帮您做什么呀,诵经礼佛我也不会,捉妖拿怪更别提了。虽然算是同门同派,您也知道,我是半路出家,师傅我没见过,更没人教过我什么东西呀。” “此事说来话长。”永智轻轻摇头叹息,讲述了一个三百多年前的故事。 相传,清康熙七年,景元寺的第三代住持,花甲之年的明然,应邀前去西藏探讨佛法。当时陪同明然住持的还有自己的两个徒弟,一个叫做智尘,另外一个叫做智雄。三人这一走便是十余年,期间与景元寺往有书信,一切倒也安然无恙。 直到康熙二十年,明然住持与景元寺的书信忽然中断,从此踪迹全无。康熙二十三年,明然住持的徒弟,智尘忽然出现在景元寺门前。此时的智尘思绪混乱,疯疯癫癫的状态让当时的中僧侣隐约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出去时三个人,如今只回来一个,还是此番模样。这其中的变故怕是只有智尘一人知晓。经过半年的调养治疗,智尘的疯癫之状不仅为好,反而更为严重,不久之后便撒手人寰。 从他的口中断断续续的得知,住持明然早已坐化圆寂,而随携带的佛家至宝,舍利子自此也踪迹全无。 事关两条人命和佛门至宝。当时景元寺的代理住持,智广老和尚决定亲自前往西藏,就算找不回丢失的舍利子,也要将仙师的遗体弄回景元寺安葬。打定主意之后,带着两名随行沙弥,踏上了寻师之路。 这一去三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从此信讯全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