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没了蛊母的作祟,许力克渐渐恢复了一些元气。 “哥啊,你咋不治的彻底些?你看,弟弟我这皮肤,满目苍夷,比那沧海桑田还沧桑,如何见人?”舒醒后的许力克没有感谢,反而一通埋怨,“这太影响弟弟我的一表人才了,这以后,咋采‘花’啊?!” 也是,虽然吴空空暂时驱逐了蛊母,杀净了蛊虫,但蛊母导致的不良后果并未消除。许力克的肤‘色’依然是黑不溜秋,那些溃烂之处依然黄水汩汩。他依然是个又臭又烂的人。如此惨状,对一个‘花’贼而言,的确是灭顶之灾。 但吴空空也无计可施了。现在,他也是自顾不暇。这一战,几乎耗尽了他的诛鬼真气。此时,他的丹田内空空‘荡’‘荡’,如龟裂的旱田。如果这种情况被慕容弯弯得知,很有可能,她就会下毒手。她需要许力克,但不需要吴空空啊!非但不需要他,她还把他视作眼中钉、‘rou’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因而,他必须迅疾调息,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元气。 见他无能为力,许力克只好支撑着身体坐起,把自己那些治疗痔疮、不孕不育的‘药’物拢到面前,再一通翻寻‘乱’找。随后,他把几包极其普通的治疗创伤的‘药’粉一股脑儿涂在溃烂处,又寻了一些清热解毒的‘药’丸吞入腹内。 这本是无奈之举,但半柱香后,却起到了意外之效,他的肤‘色’渐渐红润,溃烂很快结痂,臭气也消失殆尽。 这看起来是个奇迹,其实道理简单之极。这一切的源头是蛊母,没了它,这就变成了微不足道的小病。莫说许力克还有几把刷子,就是骗吃骗喝的江湖郎中,也能随手治愈。 而此时,吴空空也调息完毕。 于是,这哥俩儿便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哥啊,看来,只能由你出马了。”许力克把筹码放在吴空空身上了。 他的意思,吴空空明白,就是让自己再次出手,用诛鬼真气祛除慕容大夫人体内的蛊毒。然而,他无奈的摇摇脑袋,表示真气难以维系,暂时不行。他自己也很虚弱。如果强行运功,届时,那蛊毒反噬了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这与救许力克完全是两码事。许力克是好兄弟,生死之‘交’,而这慕容大夫人,则是毫不相干之人,完全没必要搭进自己的小命。虽然她有可能是未来的丈母娘,但却不是慕容冰冰亲娘,自己犯不着。 “能不能暂时抑制一下?哪怕就一天,”许力克语气带着祈求,“我回去研究一下这‘药’丸,看能否想出其中的猫腻。” 吴空空望望慕容大夫人,此时,她身上是脓疮遍体,蛊虫团团。非但如此,那些蛊虫还蠕爬在被褥之上,有的地方是星星点点,有的地方是一团一团。突然,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些爬到被褥上的蛊虫全都是静止不动。蓦地,他心里一动,一个念头随之而起。 在这念头的驱使下,他捂鼻缓缓步到大夫人的‘床’榻前,仔细查看那些蛊虫,只见它们全已干瘪、死亡。 嗯,正如自己所料。他心道。刚才,他那随之而起的念头就是推测这些蛊虫翘鼻子了,验证之下,果不其然。立时,他恍然大悟:蛊虫是寄生虫,必须在宿主内才能存活,一旦离开宿主,必定翘鼻子。 有了这个惊喜发现,他便急忙告知了许力克。 可许力克长叹一声,有气无力道:“知道又有什么鸟用?你能把那些蛊虫驱到体外吗?” 是啊,这是个问题! 吴空空盯着那些蛊虫沉思。在他的目光中,那些蛊虫就如敢死队一般,蠕动着从慕容大夫人身上爬到被褥上,之后,再渐渐干枯。它们也许知道这个结果,但依然这么做,真是奇哉怪哉! 于是,他便把这疑‘惑’告知了许力克,希望他能从医学专业的角度解释。可是,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然后,两人便就如傻子一般,死死盯着那些蛊虫,那些明知刀山火海也要前赴后继的蛊虫…… 在他们傻乎乎时,慕容铁手等人依然静候在‘门’外。慕容铁手毕竟是经历大风大‘浪’的人,相当有耐心,相当能沉住气。他要么伫立在鹅‘毛’大雪中,呆滞地眺望茫茫雪空;要么倒背双手,踱着方步,踏着咯吱咯吱的积雪,蹙眉沉思。 而那些儿子儿们,则坐立不安,心浮气躁。他们时而长吁短叹,时而蠢蠢‘欲’动的想推‘门’而入。不过,每次,都被慕容铁手用冷峻的目光止住。无奈,他们就气的跺脚捶雪,把一肚子的气撒在那满天飞舞的雪片上。 而其他的人,则有的探头探脑,想窥视房内的动静;有的贴着房‘门’和墙壁聆听,希望能探的一丝一毫的密语;有的则缩头抱肩,闷声不响;还有的,躲在旮旯内,似乎担心这蛊毒传染自己…… 在众人的表情各异中,时间如流水般哗哗而逝,疾奔到了午时。 实在忍耐不住,慕容铁手的二儿子慕容雄飞便推‘门’而入。可他前脚踏进,后脚便仓皇退出,还不停地捂嘴干咳,没办法,房内的臭气太刺鼻了。 就是这瞬间的开‘门’和关‘门’,房内的臭气如毒气弹般爆出,随之,那些贴近房‘门’的人急忙爆退到一丈开外,还被呛的脸红脖子粗。 而对于慕容雄飞的‘sao’扰,吴空空和许力克只是淡然地扫了一眼,然后再把目光凝在那一团一团的干枯蛊虫上。他们感觉越来越接近目标了…… 很快,个把时辰又流逝而去。 慕容铁手略微有些气躁了,但依然保持着风度,只是用踱方步宣泄自己内心憋燥的情绪。 虽然过了午时,但主子没说就餐,下人们哪敢肆言?于是,众人就全饥肠辘辘地陪着主子,静候房内的鬼医和助手的消息。 但房内依然沉寂,沉的众人心里如压了一块磐石,寂的雪片中流‘露’着‘毛’骨悚然。 “咕噜噜……咕噜噜……”不知谁的肚皮不争气,馋虫一阵阵的哭爹喊娘。 听到这声响,有人便想笑,但迫于这沉郁的情景,就没敢笑出来,无奈,只好把笑憋在腹内,然后那笑搅和着馋虫,前赴后继的“咕噜噜”作响。 是啊,又是一个时辰了,每个人都饿的前‘胸’贴后背,谁受过这煎熬? 慕容雄飞又忍耐不住了,再度推‘门’而入。这次,他是有备而来,但也就强撑着奔到吴空空和许力克的身后,可一开口“你俩——”便翻了白眼,然后连滚带爬的扑到‘门’外。 见他这惨状,再也无人敢肆意闯入了,只能静候消息。 终于,房‘门’从内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