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从房中冲出来,左右张望,不见他刚才看到的人,一把拉住一旁经过的两个红衣丫鬟,形似癫狂,把她们俩唬的不轻。 “刚才从这儿经过的那个人是谁?” “刚、刚才经、经过的?”两个丫鬟被吓得一时间磕磕巴巴答不上来。 “一个身穿蓝色衣裳的人,比我高,比我瘦www.shukeba.com。”李沐着急得用手比划了起来。 一个丫鬟犹犹豫豫地说道:“应该是蔡管事吧。” “他刚才往哪里走了?”李沐急问。 另一个丫鬟怯生生地指着东边的回廊说道:“往这儿去了,应该去庄主的铁心阁了。” 李沐正要往那里去,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他父亲李雨。李沐一挣,没有挣脱。正要再用力,李雨已出手制住了他的几处大xue。“先回去再说!”李雨沉着脸说道。 李雨将李沐这么大个人一只手提溜回房中,扔在椅子上。“你刚才准备做什么?!” 李沐咬着牙说道:“昨夜那个人在火起时从天生的房子那边跑开,此人一定是凶手。我要把他抓来。” 李雨低声说道:“你没听见吗?那人是神铁庄的管事,说不定这个事就是神铁庄做的。你要如何,要去杀了铁树还是要把这神铁庄杀光?!” 李沐冷到漠然地说道:“无论是谁,我都要他后悔!” 李雨见到李沐的这个恨绝的样子,也不禁打了个冷战。庆幸不是自己做的,否则这父子关系恐怕要闹僵了。叹了口气,说道:“不能鲁莽,我会去打探情况。你先歇息一下。”说完,取出一包安神散给李沐服下,很快李沐沉沉睡去。 李雨出门,将门口掩上。转身见到紫北镇在外头。紫北镇坐在院中石凳,微笑说道:“李沐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和你可不太像。” 李雨不悦,拂袖说道:“走吧。” 两人一路行至铁心阁,对阁外的神铁庄弟子说道:“我们求见铁庄主,烦劳通禀。” 那些弟子都认得紫北镇,便爽快地入内禀告,片刻之后,出来对紫北镇说道:“庄主有请。” 紫北镇和李雨走进去,看见铁树有疲惫之态,倦倦地打着哈欠,说道:“抱歉,庄中突遇失火,我忙于处置,一时顾不得诸位贵客。” 紫北镇拱拱手,说道:“铁庄主劳心了,多保重身体。本不想在此时打扰铁庄主,但盟中颇有些俗务,不能久留,只好来问一声,铸山庐的事,还望尽早安排则是。” 铁树揉了揉太阳xue,说道:“大火对铸山庐没有影响,一切照旧,但眼下拿了首贴的伍少侠生死难辨,我也在头疼着。” 李雨说道:“伍天生恐怕凶多吉少,我作为他的老师,也很悲痛,但是还是先以铸山庐的事为重,免得耽误了铁山大师的时间。” 铁树一愣,愕然抬头问道:“老师?你是白云观观主白天星?!” 李雨错愕,笑了笑,说道:“非也,在下李雨,是伍天生的蒙师。” 铁树恍然,沉吟了一下,说道:“虽是如此,在没有认定伍天生下落之前,我也很难改定计划。” 紫北镇说道:“如若伍天生平安归来,我紫北镇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补偿。这点,铁庄主完全可以相信。” 铁树扶额,思度了一下,说道:“待我问过伯父铁山再说吧,二位请回,稍后有了定论,铁果会过去通知你们。” 紫北镇与李雨对视了一下,他们知道此事已有了七八成的把握,没有再赘言,告辞了一声,便离开了。 神铁庄的西北方向是一座小山,小山的山腰上有几座简朴的砖石屋子,外墙甚至没有抹灰,看见满眼的石头,很是粗犷。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铸山庐,当今武林第一铸造大师铁山的住所及专用工坊。 铁树一个人走来,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后生,后生面孔平庸,却有一双清亮的眼睛,这个后生见到铁树,笑了笑,说道:“贵客临门,欢迎欢迎。” 铁树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走了进去。“伯父在哪儿?” 后生答道:“大师在炉子那边。” 铁树随那后生往炉子所在的工坊走去,到了那儿,见到一个人在那里闭目养神,另一个人挥汗如雨地拉着风箱。 闭门养神的人,浑身肌rou结实,仿佛充满了无穷的力量,若非他已然花白的头发,恐怕没人会相信他竟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这就是铁山大师。 拉着风箱的人,容貌有些让人不忍直视,一只左手被齐腕削断,脸上手上有许多被烧伤的疤痕。但他推拉风箱的神情很专注,仿佛这才是世间最快乐的事。 铁山大师听见动静,微微睁开眼睛,对拉风箱的人说道:“你去打水,换那小子来拉一拉。” 铁树情不自禁地看了那个男人一眼,此人在铸山庐一直沉默不语,这个人似乎年纪不大,还未到中年,但眼中的沧桑感比铁树都浓厚。 铁山问道:“何事?” 铁树答道:“伯父,紫北镇与一个自称是伍天生蒙师的儒士李雨前来催问入庐之事了。” 铁山说道:“有什么好问的,该怎么弄,就怎么弄。” 铁树答道:“好的。那我就安排他们今天下午过来了?” 铁山已经闭上眼睛,说道:“可以。” 铁树看铁山又闭目养神了,起身说了声,然后退出。 下午,紫北镇沐浴更衣之后,恭敬地亦步亦趋,由铁果带路,进入铸山庐中。 他很好奇这铸山庐中的景象,见到铁山大师时,和所有初次见到他的人一样,都觉得这个老人一身肌rou袒露着,很是奇特,但紫北镇始终目不斜视,恭谨有加。 铁山睁开眼睛,看了紫北镇一眼,说道:“不赖,紫麒麟生了个好儿子。” 紫北镇在外面无论有多么的骄傲,在铁山大师的面前,不敢有任何一丝一毫的骄傲,毕恭毕敬地说道:“家父时常提起大师,说大师是武林柱石,是晚辈们的榜样。” 铁山悠悠说道:“他不背地里骂我坑他就好了,那里敢当他夸奖。” 紫北镇正欲接话,突然看到那个身上许多烧伤疤痕的人,心神一震,不可能,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