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士府门上还贴着警察局在鸦片案中贴上去的封条,沈燕绫看着那封条,忍不住想起那些个被移魂术cao纵的纸偶。那些纸偶,不仅杀害了她的父母,也杀害了同为摄魂师家族的薛家满门。 虽然前几天钱鹰已经死了,但沈燕绫却敏锐地觉得,这件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进去吧。”钟亚樵从沈燕绫身后走来,伸手推开大门。院子里入眼的都是半人高、黄茫茫一片荒草。满园的枯枝败叶,在寒风中簌簌作响,甚是凄凉。 沈燕绫想起薛志杰说过的,薛家为了摄魂师一族鞠躬尽瘁,最后却落得个灭门的凄惨下场,不禁有些唏嘘。作为燕绾的辅命侍者,薛家又到底是因为什么被废除的? 想到这里,沈燕绫忍不住又看了看钟亚樵,虽然自己是摄魂师,但却觉得,对于忠心耿耿的辅命侍者来说。废除了他们的灵力,让他们在人间自生自灭,还是太残忍了。 “干嘛这么看着我?”钟亚樵见沈燕绫眼神奇怪,自嘲地笑道:“你这眼神让我觉得自己似乎很可怜。” 沈燕绫摇摇头,她很想告诉钟亚樵这件事,却不知从何说起。便转移开话题说:“只是想起第一次进来这里的时候,那会儿你还不信我呢。” “那么诡异的事情,谁听了会信?” 沈燕绫刚要接话,却发现一个灰白色的东西在眼前一晃,不见了。沈燕绫不由地“咦?”了一声。 “怎么?又看见什么?”钟亚樵急忙问道,也赶紧顺着沈燕绫的目光看去,却只看见一片凌乱的植物和破旧的院落。 沈燕绫晃晃脑袋,有点不知所措。刚才那东西速度太快,出来的又太突然,现在想想,仿佛是自己的幻觉。于是摇摇头说:“没什么,可能看错了。” 两个人绕过正房,走到后墙根下,果然看见一口破旧的大瓮立在墙角。经过几十年的风吹雨打,大瓮里面和四周都已经长满了野草。后墙上的爬山虎几乎将整个大瓮埋起来。 “还真有这个东西,看来那小鬼的情报不假。”钟亚樵说着走上前去,将那些枯枝败叶都拽到一边,伸手把住瓮沿试了试,想将大瓮从地上拔起来。 “等等!先别动!”沈燕绫伸手拦住钟亚樵。 钟亚樵一愣,松了手,问道:“怎么了?” 沈燕绫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大瓮,天快黑了,夕阳在那个墙角投下一大片阴影,再加上爬山虎的覆盖,只觉得那里影影绰绰,却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瓮下面有东西,不能碰。”说这话的时候,沈燕绫已经看见大瓮周围似乎有一股股黑气冒出。 “那怎么办?不能碰就不知道下面有什么。”钟亚樵挠挠头,虽然对付恶人他很在行,但如果对方是恶鬼,他还真没什么办法。 沈燕绫眯起眼睛,看着那大瓮下面溢出来的黑气。沈燕绫摇摇头道了声:“奇怪,这不像是阴气。”突然,一只灰白色的影子从大瓮里飞速钻出,从沈燕绫眼前快速掠过。沈燕绫受到惊吓,往后一退,差点摔倒。 钟亚樵急忙伸手扶住她说:“那是什么东西?” “你也看到了?”沈燕绫问道。 “当然,那么大怎么能看不到。” 沈燕绫听了点头道:“果然那东西不是鬼魂,看来是这大瓮下面的东西成了精。” “成了精?”钟亚樵看看那口大瓮,皱着眉头问道:“是什么精?黄鼠狼?狐狸?” 沈燕绫摇摇头:“不像,看体型要小得多,颜色也不对。如果非要说是什么,我看更像是老鼠。” “老鼠?”钟亚樵不由地觉得有些膈应,想想自己刚才还伸手抱着那口大瓮半天,忍不住在衣服上擦了擦双手。 沈燕绫从手包里取出两张黄符,左右贴在大瓮上说:“我从来没有抓过妖精,也不知道这镇鬼的黄符对它们有没有效,等我回去到义父的书房好好查查清楚怎么捉妖,再来对付它们。” 钟亚樵点头道:“也好,虽然事情有变,但是那把匕首如果就在下面,也不急于这一两天。” 丁家的大宅里,丁尚媛对着一桌子的古镜皱着眉头。她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夹起其中一面来,只见上面都是绿色的铜锈,还有些斑斑点点的不明物。 虽然丁老爷素来喜欢收藏古董,但是丁尚媛却对这些不感冒。她一想到许多古董都是从坟墓里挖出来的,就觉得恶心。 这时候,一个丫环进来说:“小姐,有人送来一个大箱子,说是您前几天要的货。” “货?什么货?”丁尚媛看了一眼满桌子的各式镜子,愁容满面地说:“不会又是镜子吧?好吧,送进来。” 两个男仆抬着一口大箱子,走进屋内,看上去似乎挺沉的样子。丁尚媛当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听丫环的口气,应该是前几天吩咐过这批货要送来。 那箱子看上去就是素面的木头箱子,没有雕花,没有装饰,一把大锁结实地锁住箱盖。 丁尚媛想伸手去拨弄那把大锁,却没想到仿如触电似的只觉得手上一阵酸麻,急忙将手缩了回来。 “那上面贴着谢大人的鬼符,你也敢乱动。”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丁尚媛背后,把她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却见一个身影从窗户上跳进来。 丁尚媛一见那个人,差点惊叫起来,原来从窗户上翻进来的,赫然就是当初谋害自己的那个男人。 自从丁尚媛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还未见过跟红衣女鬼串通的那只男鬼,现在见到,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丁尚媛盯着那人,使劲忍着眼中要喷出的火来。那人却冲她笑笑,说:“怎么?几天没见是不是担心我了?让你看看,你的老公还好好的呢。” 说着,走到大衣架前,将衣服都一一脱下来。 丁尚媛知道两只鬼的关系非同一般,见那男人居然这么快就宽衣解带起来,赶紧问道:“你,你干什么?丫环还在门外呢。” “没事,她们不会发现的。”那人转过头,已经一丝不挂了。丁尚媛急忙别过脸去,不敢再看。 却听得那边传来撕东西的声音,那声音不是很大,就是很轻的,仿佛撕纸一般。丁尚媛忍不住好奇心,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只一眼,几乎吓得魂都没了,她急忙用手捂住嘴,却感觉到手指颤抖着,不听使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