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绫叹气道:“你虽然信我,但我也没把握一定能把你的身体要回来。” 丁尚媛却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急地说:“你一定有办法的,你都能看到我,也知道‘离魂’,那一定会阴阳术数。你帮帮我吧,你不是跟我哥哥很要好吗?如果你帮了我,我一定好好成全你们。” “哎呀,不是,我想你误会了。”沈燕绫急忙摆手道:“我跟师兄只是很熟而已,没有那种……”又看看丁尚媛可怜巴巴的表情,沈燕绫咬咬嘴唇说:“好吧,我会替你想办法。你别急,这几天就先躲在这里,省的碰到鬼差之类的麻烦。” 思考了一晚上,沈燕绫还是决定先去找钟亚樵。钟亚樵对于沈燕绫的来访很是意外,但也看得出十分惊喜。沈燕绫担心警察局人多眼杂,不好说话,便问道:“附近有能谈话的地方吗?” “有,我们到旁边的茶馆去吧。” 警察局旁边的茶馆生意很兴隆,是个老字号。钟亚樵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一进去便有熟识的伙计迎上来,直接带进二楼雅间。 虽然是老店,但是环境十分优雅,二楼又清静,还真是个聊天的好去处。 沈燕绫坐下后,也没有过多绕圈子,她知道钟亚樵做警探这么多年,见多识广,也不怕吓着他,便直接将丁尚媛的事情说了一遍。 但钟亚樵还是被吓了一跳,他愣了半响,才说:“你的意思是,现在在丁家的那个尚媛,是假的?” “也不是假的,rou身还是真的,但是灵魂就不知道是谁的了。” 钟亚樵手里捏着茶碗,皱着眉头道:“怎么会这样?尚媛不过是个千金小姐,算计她有什么用意吗?” 沈燕绫问道:“你不是跟丁家过从甚密吗?最近有没有觉得他们家有什么不对劲的?” “没有呀。丁家人身体一向很好,生意也做得很大。最近没听说有什么变故……要说有什么不太一样的地方,就是尚媛最近很喜欢搜集古董。” “搜集古董?”沈燕绫想起上次在拍卖会上,丁尚媛让钟亚樵帮她拍下那支古簪。 钟亚樵点头道:“以前尚媛对这些是不大感兴趣的,她是个时尚的女孩子,只喜欢前卫的东西。但是最近却很喜欢古董,经常买些小玩意。不过因为丁老爷子原本就喜欢,我还以为她受父亲影响呢。” “可是丁尚媛如果买些瓶瓶罐罐的古董,不是很奇怪吗?这跟她的身份也太不配了,就没人怀疑过?” “大家小姐,喜欢什么就买什么,谁会怀疑。再说了,她喜欢买的也不是一般的古董,尽是些发簪呀、古镜之类的。”钟亚樵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哦,对,最近突然迷上了青铜古镜,青铜器本来就少,古镜流传下来的也少,她这个爱好可是花了丁老爷子不少钱。” “青铜古镜?!”沈燕绫心里“咯噔”一声,这可是个不太好的消息。如果这个假丁尚媛是为了青铜古镜而来,那目标极有可能就是自己的那面。 见沈燕绫不说话了,钟亚樵又问道:“你义父不是对阴阳术数知道很多,你没请教一下他?” 沈燕绫叹口气,低声说:“我义父失踪了。” “失踪了?”钟亚樵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来报案?” “因为,义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失踪。”沈燕绫有些为难地咬着嘴唇,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这些是听上去仿佛天方夜谭一般,就算是钟亚樵这种见怪不怪的人,也不能保证全盘接受。 钟亚樵自是聪明人,见沈燕绫吞吞吐吐,竟也猜到几分。便起身将雅间的门闩好,坐下压低声音问道:“你义父的失踪,难道跟另一个世界有关系?” 沈燕绫闻言,抬起头来,看到钟亚樵澄澈的眸子里面满是真诚,没有一丝调侃和怀疑。不由地涌起一阵感激之情,瞬间也觉得自己的确找对人了。 于是,便将自己在庙冢村的奇遇,以及义父失踪的事情和钱鹰真正的死亡真相说了一遍,唯独将自己的身世和摄魂师的秘密隐瞒下来。 “赤焰鬼王?原来世上真的有这种东西。”钟亚樵听完后的神态有些出乎沈燕绫的预料,既没有很惊讶,也没有很恍然。而是仿佛早就知道一般,反应有些沉静。 “怎么?你也听说过鬼王的故事?” 钟亚樵点点头:“我家租屋里有一个藏书房,里面有很多古老的书籍,甚至还有竹简装订的,都是爷爷的珍藏。” 原来,钟亚樵小的时候,由于父亲钟金山是青帮的香主,一直在外奔波,母亲因病早逝,便一直跟随祖父母住在老家祖屋里。 钟家在当地算是富户,很有些家业,又因为钟金山是青帮,所以当地也没人敢欺负,日子过得还算自在。 钟亚樵从小就十分顽皮,经常打架生事。爷爷管教他的方法很独特,不打不骂,就是将他关在祖屋的藏书房里读书,而且惩罚分等级。 打架没带伤回来的,只需要读一本薄书。打架带伤回来的,需要读一本厚书。打架带伤,又打伤别人的,需要读一本古籍。自己没带伤,将别人打伤,需要祖父母出面的,则需要读一本晦涩难懂的古籍。 沈燕绫听到这里,“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爷爷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这种方法也想的出来。” “呵呵,你听着有趣是不是,可我当时头疼得很。”钟亚樵笑道:“我最不喜欢读书了,还不如挨顿揍痛快呢。我记得当时为了不挨罚,就尽量不受伤,不让爷爷看出来我打架了,还威胁被打的孩子不让他们告状。” “不过爷爷知道我从来不主动生事,每次打架都是因为别人的挑衅,所以才从来不严厉的惩罚我。” 沈燕绫点点头:“我知道,你父亲是青帮,小孩子们是会故意挑衅的,想试试你厉不厉害。还有一些受了欺负的小孩子,会主动找你帮忙。” “就是这样。”钟亚樵点点头,有些感叹地说:“看来你也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