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绫急忙闭上嘴,密道立时安静下来。这时候,从砖墙后面隐隐约约传来声音。钟亚樵趴在墙上,把耳朵紧贴墙体,仔细听着。 沈燕绫忍不住又问道:”是什么声音?墙后面有人吗?“ 钟亚樵摆摆手,让沈燕绫稍安勿躁,然后伸手在砖墙上按来按去。按到一块砖上的时候停了停,又敲了敲。便把蜡烛递给沈燕绫说:”来,帮我照着。“ 沈燕绫不明所以地拿过蜡烛,照向钟亚樵按着的那块砖。只见钟亚樵用左手撑在砖头旁边,右手握成拳状,往后使劲拉开,戴着手套的右手猛地一拳打在那块砖上。 钟亚樵动作很快,沈燕绫几乎没看见那个拳头怎么挥到墙上的,只被吓了一跳,差点惊叫出声,急忙捂上嘴巴。耳中听得”咚“一声闷响,那砖头竟然似乎松动了一些,砖缝里的水泥渣纷纷掉落。 接着钟亚樵如法炮制又来了一下,那砖头周围的水泥已经明显松动掉落,露出一条大缝。钟亚樵拿出刚才捡到的那柄短剑,用剑刃探到水泥缝隙里使劲划动几下,将松动的水泥弄掉,那块砖周围便出现了一指宽的缝隙。 钟亚樵摘下手套,右手几根手指探进去试了试,接着用力一捏。随着”卡卡啦啦“的响动,那块砖竟然慢慢地被钟亚樵从墙体上拽出来,整块拿掉了。 沈燕绫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钟亚樵转头看沈燕绫一脸傻傻的神色,就问道:”怎么了?“ 沈燕绫咧咧嘴说:”没什么,只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胸口碎大石的画面。“ ”呵呵,“钟亚樵忍不住笑起来:”说的也没错,我这就是天桥手艺,要不要捧个钱场。“ 沈燕绫自觉很不好意思,急忙转移话题,往那块砖的空隙中看过去:”那边是空的吗?还是通往什么地方?“一看之下,不由地大吃一惊。 只见砖墙外面是一个拱形的门洞,门洞上有一道包着铁皮的木门,看上去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用过,铁皮上的铁钉都锈蚀的非常严重。 “这扇门是通向哪里的?”沈燕绫嘟哝了一声,突然看到铁门上那把锈迹斑斑的大锁,立时惊讶道:“那个,是不是就是用黄铜钥匙开启的锁?” “有可能。”钟亚樵点头道:“你看那锁虽然很旧,但锁身下方的灰尘似乎有被动过。现在距离有点远,凑近了应该能看到手印。” 门的另一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和貌似搬东西的嘈杂声,门缝里透出灯光,显见的门的另一边一定是个经常活动的场所。 沈燕绫缩回身子,低声问道:“那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钟亚樵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说:“我俩离开晚宴会场都超过了二十分钟,必须马上回去,避免引起别人怀疑。”说着伸手将那块砖重新放回原位。 沈燕绫有些不甘心地说:“可是,我们就这样离开吗?下次想再过来就不容易了。” “没关系,既然知道这里有名堂就好办了,剩下的事情你就交给我。”钟亚樵说着伸手在沈燕绫肩上拍了拍:“放心吧,你同学的冤屈我会帮她申,一定找到杀害她的真正凶手。” 沈燕绫也自知继续呆在这里没什么意思,便将那把钥匙拿出来递给钟亚樵说:“钟探长,我相信你。这个,你拿着吧,也许用得着。” 两人往外走的时候,沈燕绫又想起花园里看到的情景,便一五一十地对钟亚樵讲了一遍。钟亚樵听了皱起眉头:“这么说,那个使用移魂术的人被藏在这里?” “听上去是这样,怎么样?要抓他吗?” 钟亚樵摇摇头:“如果是张达才刻意藏起来的,就没办法,只能等等看。” 沈燕绫和钟亚樵从密道里一出来,就见周锦云焦急地守在那里,冲着两人急声道:“你们可回来了,张达才已经来问过一次,我说你烫到了腿,正在冷敷才把他打发走。” 钟亚樵听了立刻说:“沈大夫,你赶紧换衣服下去,我先走一步,免得他们怀疑。”说罢谨慎地从门缝望了望,开门走了出去。 沈燕绫急忙脱下那件已经狼狈不堪的晚礼服裙,也懒得挑选,就拿了刚才钟亚樵递给她的绯色绣花旗袍穿上,便跟着周锦云走下楼去。 慈善拍卖已经接近尾声,就在沈燕绫和周锦云刚刚坐下的时候,最后一件拍品就一锤定音了。 丁尚卿关心地问了问沈燕绫的伤势,知道没大碍,又打量着沈燕绫说:“一向以为你只适合西洋的打扮,没想到旗袍也这么适合你。” 沈燕绫伸手笑笑说:“不是我的衣服,穿着别扭呢。” “也是,腰身略显肥了,如果是你自己定做的,恐怕这厅里的男人都要围坐过来。” 沈燕绫被丁尚卿夸得有些尴尬,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只听得一旁的丁尚媛一声娇嗔道:“亚樵哥,你去哪儿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了。” 只见钟亚樵疾步走过来说:“不好意思,局里有点事,来了个人找我,交代几句就晚了。” 丁尚媛嘟着嘴假装不高兴地说:“不是因为我让你帮我拍那件玉簪,你故意躲了吧。” “当然不是。” 这时候丁尚卿接话道:“没有拍到对了,燕绫不是说那玉簪有古怪。” “那种装神弄鬼的话也信呀。”丁尚媛轻蔑地瞥了沈燕绫一眼:“哼,我看人家张二少拍走了,不还好好的。”说罢,一把搂住钟亚樵的胳膊撒娇道:“亚樵哥,我口渴死了,陪我喝东西去吧。” 钟亚樵被她拉住也不好推辞,只得跟着她往外走。经过沈燕绫身边的时候,仿佛不经意间说了句:“旗袍很配你。” 沈燕绫抬起头,看到钟亚樵深如潭水的双眸闪闪发亮,仿若颇有深意,心中竟莫名地狂跳起来,赶紧将目光挪开。 幸亏一边的周锦云伸手挽住她的胳膊,大喇喇地说:“燕绫,折腾了这半天我也又累又渴,走,咱们也去喝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