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河看着奔腾的河水说:“血符一旦祭炼,便不可收回,咱们只能往前行,只有冲破断头浪,越过龙抬尸,才能到巫门关,这是一个坎儿,必须过……” 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架势,我真想上去给他几拳,但血祭已经完成,就算我杀了他,又能怎么样呢? 我低头沉思着,心里乱糟糟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那女人到底是谁,他们又听命于何人? 嘭…… 一声闷响,船头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我急忙俯身察看,只见一根血红的木头被船推着前行,有水缸粗细,两头绑着白布,端的是诡异的紧。 “秦河,这是什么东西!”我看着中间红两头白的木头,心底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莫非已经激怒了恶龙,这圆木就是警告? 秦河急忙探头,脸色微变说:“这是血祭独木舟,快到断头浪了,说不定会遇到大量浮尸呢!” 西川出来接替秦河,看到那根圆木,眉头都皱上天了,沉声说道:“妈了个巴子,这是独墓血船,摊上大事儿了,这是要喂浮尸啦!” 原来,黄河沟断头浪的前方,有一段河道水流相对缓慢,而且有大漩涡,漩涡之力已经超过了水流之力,若是有东西卷入大漩涡,没有外力破坏,十年八年的在漩涡眼转圈,下雨水涨高也冲不走。 黄河边上以前有独木舟祭祀船,就是将圆木锯开,中心挖空,将死尸装在里面,将圆木两头用铁箍绑好,在牛血池中泡透了,捞出来暴晒,等牛血干透,继续泡在里面,如此反复。 一两个月后,圆木表面会裹上一层厚厚的牛血,坚硬无比,而且密封性极其好,之后在圆木两头扎上浸透石蜡的白布,这就是独墓血船。 独墓血船做好后,不会直接推入河水祭祀,而是要压在炕头,在大炕上多铺几床被褥,睡觉的时候头枕着圆木,如此可以祛邪,百病不生,三年后便可将圆木抛入黄河水…… 听完西川的话,我脑门上挂满了冷汗,说道:“真是太瘆人了,将圆木棺材当枕头,想想都骇人,夜里还能睡得早么,就不怕做噩梦?” 秦河苦笑道:“这是当地的风俗,在村民心里吉利着呢!枕棺的谐音是‘整官’,寓意是后代还能整个官儿当当呢!” “不错,就是这个理儿,中国地大物博,十里不同音,天南地北风俗各异,古代还有娃娃枕呢!可不是瓷娃娃,而是蜡封的死小孩儿。那家伙,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更吓人。”西川边说边咧嘴。 我头皮一阵发乍,真是不可思议,竟然还有这么大胆的人。 “这有啥,人家还有癞蛤蟆下酒的呢!据说沿海一带,夏天时热的受不了,到泥塘子里逮几只癞蛤蟆,回家扔到坛子中,放上辣椒、大蒜、花椒、茴香、八角等,抓一把粗盐撒进去,然后用老陈醋灌满坛子,将老蛤蟆淹死在酸菜坛子里。腌渍上三五天,然后打开拎出来,直接用手抓着就吃,嘎嘣嘎嘣脆响,连肠子都不用掏,是清热解暑居家必备之物。话说有一个老汉,整了一坛子癞蛤蟆给腌了起来,过了三天提溜出一只,刚张嘴去咬住癞蛤蟆的头,没想到癞蛤蟆竟然没死,好家伙,一口咬住了老汉的舌头……”秦河眉飞色舞,讲得活灵活现。 还不等他显摆完,我跟西川爬在船舷上大口呕吐了起来,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来,就差吐血水了。 西川大骂秦河:“娘的,谁让你讲这么恶心的东西了,呕呕……” 我泪花翻涌肚子都抽筋了,本来刚刚肚子疼,现在已经被折腾的脱水了,奶奶个腿。 西川扶着船舷,拍着胸口直打颤,突然盯住水中的圆木棺说:“不对,这不是普通的圆木棺,你们看上面好像有符文。” “咦……还真是,好像是镇邪符,看样子好像不久前才写的。”秦河说道。 西川嗯了一声说:“捞上来看看,保不齐有什么新发现呢!” 我和秦河也赞成,西川找来麻绳挽了绳圈,绳圈用竹竿顶着,在水里摆动几下套紧了圆木棺。 “一,二,三,起!嗨哟~嗨哟~~嗨哟~~~”西川喊了一嗓子船工号,三人共同发力,麻绳嘎吱吱吱响着绷的贼紧,还别说,这圆木棺还真有一些分量,三人使出浑身力气才将其捞上来。 “怎么还吊着两只小鞋,什么意思?”我一看圆木一头的白布上,竟然拴着一双婴儿的绣花老虎鞋,另一头也有,真是稀罕,莫非圆木棺中藏的是一具****? 秦河、西川二人也是一脸懵逼,抓耳挠腮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看了几眼圆木上的符文,不对,这哪是什么符文,好像是英文单词,急忙将发现告诉了西川,他端详一阵,说道:“怪,这好像不是英语。” 秦河仔细看了一会儿,一拍大腿说:“妈了个巴子,这是哪门子的英语呀!这是汉语拼音。” 我一愣,再一看,还真是唉! “qian-li-song-xiao-xie,li-qing-ren-yi-zhong,yuan-mu-guan-zhong-you-hao-li,gou-tou-lao-qi-yao-qin-qi、”秦河将所有的拼音念了出来。 西川脸色微变说:“这是有人在搞乱,指名道姓要七爷亲自开启圆木棺。” 没想到七爷听见外面有动静,掀开草帘子问:“西川,咋回事?” “七……七爷,我们打捞上来一艘圆木棺,上面写了字,还挂着东西。”西川紧张地说。 七爷走出来问:“哦,写了什么?” “我不敢说!”西川低下了头。 七爷走过来,用手电照着圆木棺上的拼音,一个字一个字的破译着,到最后大骂道:“狗娘养的小杂毛,这是哪个狼啃了的,竟然阴老子,还送小鞋,我呸!” “西川,找凿子来,打开圆木棺看看,到底里面装着什么东西,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七爷冷哼一声,烟锅吸得嘶嘶响,大口大口吞着烟气,直接咽到了肚子里。 西川为难道:“七爷,这里面保不齐放了什么邪物,咱还是不打开了吧!” “怕个鸟,让你干你就干,哪来那么多废话。”七爷端着烟锅生地说。 “是!”西川应了一声,很快便找来了凿子。 圆木棺上的铁箍被去掉,但还是合在一起,很难打开。 梆梆梆…… 西川端着凿子不断用榔头敲打,木屑飞溅,很快圆木棺发出咔的一声,分为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