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得那么难听,男人就该有男人的风度,就算你的骨头没有海岩那么硬气,但至少,别给苍氏皇族丢脸。”青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满脸冷汗,脸色扭曲而狰狞的丑陋姿态,冷冷一笑,“苍静海,失去了男人的利器,是你对静雪生出变态想法的最有效也最直接的惩罚。” 罪有应得。 苍静海面如死灰,身体痛苦地痉挛着,脸上冷汗如雨,身体颤抖而抽搐般蜷缩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唯有喉咙里发出阵阵痛苦的,低低的如野兽一般嘶哑惨烈的哀嚎,证明了他还活着,并且只剩下了一口气。 身体本就衰弱不堪,经过这样一番酷刑折磨,苍静海已然快接近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残留着最后一口气,如濒死的野兽,痛苦地垂死挣扎。 那个自青鸾手下逃过一劫的死士,此时脸上同样没有一丝血色,看着青鸾的眼神,比看勾魂的死神还要恐惧。 “三年前的旧账,本郡主还没有与你们算清。”青鸾淡淡道,“霍太妃对本郡主做了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你对静雪的心思,本郡主也同样明白……不过苍静海,本郡主此刻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莫说你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并无实权的闲散王爷,即便今天你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只凭你敢对静雪生出这种肮脏龌龊的心思,甚至妄想付诸于行动,本郡主也照样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周遭空气中的温度已经降至冰点,如寒风刺骨,除了青鸾,其他两人能体会到的,只有冷,刺骨的冷,冷到了骨子里,才知道……原来那是深沉的恐惧。 青鸾轻轻吐出一口气,厌恶地皱眉,感觉这里的气息污浊而且充满令人厌恶的味道,她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今天本郡主不杀你,不是因为我仁慈,而是因为我要让你与霍氏亲眼看着,这苍氏的江山究竟是谁在当家做主!你们所有的那些自以为完美无缺的筹谋算计,在本郡主眼里,不过是三岁稚童过家家的把戏罢了。” 微微转头,对上了完全不属于死士该有的恐惧呆滞的眼神,青鸾面无表情地道:“留你一命,送你的主子回府,今天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你不妨与霍太妃一一禀明,本郡主等着她来报复!” 三年前霍氏废了她的丹田,苍凤修替她讨回了公道,三年后,她废了她的儿子,青鸾冷笑—— 她倒想看看,有谁能替苍静海也讨回公道? 说完这些话,青鸾显然不想再多看他们一眼,径自转身,沿着来时的密道举步而出。 牢房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苍静海痛苦剧烈的的喘息声却因此而显得更加清晰急促。 他浑浑噩噩地抱着身体,已经疼得失去了所有思考,他听不到青鸾的话,更无法感知外界所有的气息。 他的身体不止是疼,更多的是一种绝望。 三年前他失去了所有武功,一夕之间从身体强健的男人变成了风吹即倒虚弱不堪的病秧子,也同时失去了手中大半的权力,他成了名副其实的逍遥王爷。 可是他不甘。 即便力不从心,可他无一日曾放弃他的野心,他甚至在想,只要有朝一日他能登顶江山之巅,他所下达的第一道圣旨,就是要苍静雪成为他的女人。 然而…… 苍静海脸色惨白颓废,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此刻除了好似无处不在的剧烈痛楚,他居然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恨苍天的不公,为什么要让她怀孕?如果不是她突如其来地有了身子,他怎么会恨到恨不得马上杀了海岩解恨? 如果不是他嫉妒成狂之下抓了海岩,又怎么可能落到这般境地? 失去了一个男人最基本的尊严,他无法想象,以后的生活将怎么继续下去。 即便拥有了权势,即便有朝一日如愿以偿,能够登临昊天俯瞰万里河山——又有什么意义? 剧烈的咳声低低地响起,他极力压抑着喉咙里愈来愈明显的痒意,然而所有的压抑却根本无济于事。 咳声愈发高亢,一阵阵剧咳带起伤处无法隐忍的剧痛,下半身要爆裂般的痛苦让他身体一直颤抖,汗流浃背,直到鲜红的血液无法抑制地溢出嘴角,这般到了狼狈不堪,哪里像昔日那个高高在上可以一句话定人生死的逍遥王爷? 身子急促颤抖,脑子恍惚之际,苍静海反而在心里昏昏沉沉地想着,究竟该怎样才能让摄政王府这对父女反目成仇? 他今日所受的一切屈辱,来日必要十倍百倍地奉还在那个罪魁祸首身上! 一定会! 否则,他誓不为人。 外面天气晴好,阳光宜人。 比起地牢里的阴暗潮湿,密道外的空气简直清新得让人沉醉。 明丽的阳光照在脸上,青鸾眯了眯眼,享受这一缕暖阳的同时,却忍不住皱起眉头,看着站在院子里的某人,淡淡道:“苍墨白,你杵在这里当门神吗?” “……”苍墨白转身,嘴角抽了抽,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青鸾,按照辈分来说,你是不是该恭敬地叫我一声六皇伯?没礼貌的丫头是不会讨人喜欢的。” “我不必讨你喜欢。”青鸾语气淡然,沉稳不惊,“充其量,本郡主最多也就喊你一声六皇兄而已,别动不动就想着占我便宜。” 顿了顿,她漫不经心地加了一句,“一直以来,妄想占我便宜的人,几乎都没什么好下场。” “……”苍墨白闻言,瞬间满头黑线。 要不要这么狂妄? 皇族之中有一个苍凤修已经够让人绷紧神经了,再来一个凤青鸾,还让不让人活了? 青鸾对他无语的表情视若未见,擦肩而过之际,淡然道:“你亲爱的侄儿还在里面享受着净身的痛与快乐,你如果善心大发,可以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净身? 苍墨白脸色剧变,“青鸾——” “不要与我讲道理。”青鸾无情地打断了他的话,径自往外走去,“本郡主这个人,从来没什么道理可讲,我想做的事就做了,谁也阻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