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不希望我来这里?”
“我巴不得你走,可是这么多年了,赶也赶不走。”宁悠头都没抬得说道。
“好,既然你这么讨厌我,这么希望我走!那我走行吧,再也不来了!大叔我讨厌你!”
这个问题,孙小花也问过很多次,宁悠都是这么回答的,最后答案大多也是这样。
但是这一次,孙小花是哭着跑走的,宁悠总觉得有些不安。
“应该......不会有问题吧,以那小家伙的个性。恩,算了,把这个雕刻完,给她一个惊喜,算一算后天是她的生日了,我得加快了。”宁悠也没多想,拿起刻刀,继续雕刻手中的木偶。
这个木偶已经初具模样,可以看出,那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第二天,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阴蒙蒙的,青牛山就像一幅水墨画。
竹叶沙沙作响,竹苑格外寂静,宁悠坐在竹屋中,一边喝酒,一边雕刻手中的木雕,然后一边等孙小花。
这一天,宁悠都没有等到孙小花。
宁悠把手中的木雕放下,放下又拿起,拿起又放下,来来回回几十上百次,雕刻的进度被耽搁了。
到了第三天,是孙小花的生日,宁悠准备好了棋局,被雨淋过的秋千也擦了一边,又在竹林里到处挖竹笋。
总之,宁悠很忙。
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孙香留给他的,只是青松下嵌在夕阳里的一抹倩影,而孙小花,她的痕迹在竹苑无处不在。
宁悠明白了,原来竹苑其实是为孙小花而存在的。而且他还明白了,这一份粗茶淡饭的情,再也不能错过了。
“这一次,我绝对不放手!”宁悠丢掉手中的锄头,决定下山,找孙小花!
可是当他一回到竹苑,还没来得及出去,山下来人了。
不是孙小花......
是孙小花的父母!
孙小花的爹见到宁悠,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
宁悠被打蒙了,还没有来得及问,第二个拳头砸了过来,然后一拳紧接着一拳,宁悠被打趴在地上。
孙小花的娘在旁边哭泣,孙小花的爹则是拼命地打宁悠。
“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不老的怪物吗!你不是一拳头能打死一头老虎吗!怎么,被我这个老头子打到在地了?有本事站起来,来打我啊!”孙小花的爹大声骂道。
宁悠心中的不安越扩越大,像失去了魂魄一样,任由孙小花的爹打他。
二次脱胎换骨的宁悠,孙小花年迈的爹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但宁悠任由他打他骂。
直到孙小花的爹停了下来,宁悠才敢问。
“孙小花呢?”
“你这个怪物!你还有脸问!当年我的女儿就不该救你!你这个妖魔,你这个祸害!”孙小花的爹气急败坏地骂道。
他口中的女儿是指孙香,孙小花的爹也是孙香的爹,孙小花是孙香的妹妹。
“孙小花她到底怎么了?”宁悠像个木头人一样,重复地问道。
“小花她,那孩子......”孙小花的娘再次恸哭起来。
“小花那孩子太执拗,她今天要来,我和她娘拦着不要她来。结果、结果......她竟然割腕自杀!”
“割腕自杀!”
一瞬间,宁悠的识海中轰隆一声巨响,他整个人都蒙了,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哎......”
孙小花的爹娘重叹一口气离开了,宁悠甚至连他们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就坐在地上,愣生生的,像他刻刀下的木头人,缺少了灵魂。
宁悠坐在地上,一坐,就是一天一夜,等到第二天,他才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进竹屋。
片刻之后,他出来了,换了一身衣服,带上了未完成的木偶,一掌拍碎了石桌和石凳,准备一把火把整个竹苑给烧了,然后去祭拜孙小花。
“你干什么,大叔,你疯了!”
就在宁悠要放火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正当宁悠回头望去的时候,孙小花一把把宁悠手中的火把夺了下来,扔在了地上。
“你干嘛,疯了吗!这是你多少年的心血,你知道吗!”孙小花生气地叱道。
“你......你......”宁悠看着死而复生的孙小花,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什么你,你这身装扮,是要离家出走啊!”孙小花道。
“我、你,你没死啊!”
“你才死了呢!呸呸呸,谁都没死!”
孙小花顿时一翻白眼,一见到宁悠,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怎么不叫人生气。
“我,我昨天听你爹说你割腕自杀了。”宁悠急忙道。
“这不是没成功吗?”孙小花白了宁悠一眼,无所谓地说道,“那是吓唬他们呢,怎么可能那么傻......”
突然,宁悠一把抓起孙小花的手,手袖往下一拉,手腕上一道红色的印迹冲了出来,像是刀刃上的血光,刺得宁悠眼睛疼。
眼睛疼,但心更疼!
孙小花见宁悠一下子识破了,再也假装不住了,猛扑到宁悠怀里,大声恸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