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地黑了,男人点着了放在木桌上的蜡烛,说是木桌其实不过是用几块破木板搭建起来的一个木台子,上面放了些杂物,看起来乱糟糟的。 男人随手将杂物挥到地上,生气地跌坐在床边,“我苦求老人的儿子,可是他非要我赔偿,无奈我只能四处筹钱,可是我家境不好,亲戚朋友也都没什么钱,找了很多人只能筹到十万。” “我想找老人的儿子商量赔款的事,但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去他家找他的时候,正好听到他儿子在和那个目击证人说老人的事。”男人气急猛地一拳,打到床上,“他们在说老人死得好,死了还能让他们赚一大笔钱,还说我是个冤大头,等我给了钱他们就去领证结婚。” “他们明明知道我是无辜的,却要让我负责,我倾家荡产前途尽毁,他们却逍遥自在,根本就是在用我的一生去成全他们两个贱人,不对,他们简直就不是人!”男人冷笑,抬头看向我,“你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 我愣了愣,忍不住施以同情的目光,“你应该证明你的清白。” 我的遭遇虽然惨,但只是我个人,他却连累了一家人,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家庭,失去了自由,更失去未来。 男人冷笑一声,“呵呵…清白,案子已经判了,只要他们不松开我能怎么证明,再说老人根本就是他打死的,他怎么可能去证明我的清白?” “什么?”我突然不敢相信,为什么老人的儿子会是打死老人的凶手? “我听了很气愤,冲进去当场就打晕了一个,老人那个儿子还想打我,被我三两下就给收拾了。”男人笑了笑,“其实我捆了他们两个之后我挺后悔的,但是捆都捆了,我也没办法。他们一个劲地求我放了他们,说不让我赔钱了,还说会去证明我的清白,可是我又不是傻子,放了他们肯定会报警,我更跑不掉。” “所以你就杀了他们?” “我本来不想杀他们的,可是当我问他们为什么要冤枉我的时候,他们开始相互指责,我才弄清楚原来是他不孝,长期虐待老人,但老人又非常维护他,在所有人面前都说他这样好,那样好,直到他把老人给打死,老人也没说他半点不是,结果让我当了个替罪羊。” “那个女的更是不要脸,这个害人的主意就是她出的,你说,他们这样的人活着干什么?”男人的情绪很激动,但我能理解,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都会非常生气,非常气愤。 我听着男人抱怨了半天,觉得身上越来越冷,脚上已经渐渐地失去了知觉,但我并没有放弃,我想他本身并不坏,我希望他能放我一条生路,“他们活着危害社会,你杀了他们是为民除害,但是你的父母怎么办?” 吱呀一声门响了,一个手提两个塑料袋的口罩男走了进来,随手把两大袋东西扔到床上,对长痣的男人说道,“你又在说你那些瞎编的故事?” “闲着没事,她说今天她生日,想听故事,我就随便讲讲。”长痣的男人笑了笑,翻出一根火腿肠就塞进了嘴里,我顿时傻了,愣着不知该怎么反应。 “你就喜欢做无聊的事,之前哪一个不是被你哄得七荤八素的,结果到最后还不是都被你给宰了,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他们的表情。”口罩男说话虽然隔着口罩,但却不难听出其中的无奈,更有一丝变态的笑意。 男人白了口罩男一眼,一改之前的做派,目露凶光,“别TM多嘴,老子就喜欢说故事,看着他们临死前绝望又难以置信的眼神老子就高兴。” 口罩男一屁股坐到床边上,“我手上的血不比你少,你别在我面前装老子,我告诉你现在你跟我一样,都是身不由己。” 男人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你说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本事,要是那玩意儿废了,我可真没活头了。” “谁让你好色的。”口罩男无情地嘲笑,但笑声中却很无奈,“不过我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抢谁不好偏偏挑了个阎王爷,要是弄不好,我的脸就毁了。” “哈哈哈…毁了不是正好,连整容的钱都省了,没人认得出你。”男人笑笑,“你又不是女人,那么爱美做什么?” 口罩男冷哼一声,“就你这幅尊容你能懂什么。” “我是不懂,你又抢劫又杀人,就算脸弄得再怎么漂亮,也不能见人,见人就等于死,我看你就是心理变态。”男人一边吃一边嘲笑着口罩男,“看见长得漂亮的还要去毁别人的容,你说你不是变态是什么?” “再怎么样也没你变态,总是喜欢装出一副弱者的模样去博取别人同情,骗钱骗色还要倒卖器官,你的钱已经赚得够多了吧,还是不收手,我看你根本就是上瘾了。” 他们两个一直争论不休,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不过我也从他们的对话中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现在可以确定主使他们的是个女人,还是个长得不错的女人,而且这两个人还受了那个女人的威胁,一个伤了隐私部位,一个伤了脸。 虽然知道一些,但却并没有什么用,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是我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是我见过的还是没有见过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那个…那个谁,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正在吃东西的两个人突然看向我,男人似乎很反感我说话,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闭上嘴,废话多,你要是再废话我割了你的舌头。” 口罩男对我的态度倒是好多了,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一直打量着我,“为什么要给你看,你想看清楚我的脸,逃走了好报警吗?” “逃走?那也得她逃得掉。”男人冷哼,扭过头去,“别理她,这小妮子一开始就跟我搭话,肯定就是想逃走,这会儿估计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反正过段时间她就来了,别跟她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