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洪拿出香烟，在手里把玩了许久，又放了回去，“你还发现了什么？”

“根据尸体身上脓包破损的情况来看，刘三的下体破损严重，是第一感染点，怀疑在感染前有过亲密的行为。”可能是碍于我一个女的在场，向辰说得比较隐晦，但却很清楚。

“叶晓，你是这个案子的目击证人，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罗洪看着我，余光却落在于归的身上，“你不用拘束，上一个案子你帮了我们很多，相信这次也能帮上忙。”

我瞄了一眼于归，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的意见根本就不重要，罗洪真正想听的是于归的意见，既然于归不肯说，我又能说些什么？只是如果向辰说的情况是真的，那死的人可能不止刘三一个。

“罗队长，破案是你们的事，叶晓也帮不上忙，要是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于归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瞬间惹了向辰的冷眼。

可是罗洪却没有不高兴，反而笑着说道，“叶晓，今天麻烦你们了，你们要是想起什么线索一定要告诉我或者向辰，我们一定会尽快查明原因，以免更多的人感染。”

于归冷淡地扭头就走，我只能干笑着跟在了他的身后，在我的印象里罗洪并不是一个特别好说话的人，见过几次都感觉特别严肃，但在于归面前却一点架子也没有，实在让我想不明白，为什么罗洪堂堂一个刑侦科的队长会如此迁就于归？

关于这个案子的细节只有罗洪、向辰、于归和我知道，在其他人面前向辰隐藏了许多信息，只告诉了张胜他们一些能够让他们接受的，并且布下了任务，调查最近一段时间与刘三有过接触的人。

在向辰送我们回去的路上，气氛十分凝重，我知道向辰有些生气，也理解他为什么生气，但我既然已经卷入其中，那便只能想办法破案，想办法搞清楚这些奇怪的事情，就算他是罗洪最信任的人，也没办法让我抽身了。

“叶晓，我就送你到这儿，你自己要当心，别傻乎乎的相信人，等这件事了了就离开帰途书店，甘莉留下的钱足够你生活，别再卷入这些是非当中来了，明白吗？”向辰并没有避开于归跟我说这些，而是当着于归的面说，非常不给面子。

我红着脸尴尬地看了眼于归，于归则冷淡地看着向辰，“她的去留不是你能够决定的，从她踏入店里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要卷入其中。”

向辰面色不善地盯着于归，“我承认你有些本事，但有些事你瞒不了我，罗队看重你所以我不想扯破脸，我劝你还是适可而止，以免引火烧身。”

于归淡淡一笑不再言语，我却看出了他眼中的轻蔑，仿佛向辰在他眼中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但他却不会伤害这个蝼蚁分毫。

向辰也不再多说，嘱咐了我几句就离开了，而站在我身边的于归却依然没有开店的打算，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专注，看得我脸上发烫，“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于归整理了一下衣衫，“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现在跟我去一个地方，我会慢慢告诉你。”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决定跟于归走，于归带着我一路往郊外走去，远离了人群，远离了吵杂，就连呼吸也觉得轻松了许多。

不远处有一片树林，树木繁盛，因为是郊外几乎没有人打理，树下堆了厚厚地一层落叶，自然又破败的模样。

于归慢悠悠地走进那片树林，我也紧随其后，刚进入树林，光线变得暗了，平添了一点阴森，走了一段，于归突然蹲下扒开了一堆落叶，落叶下露出了一颗头颅，头颅上只黏着一点点的碎rou，其余的地方都是白森森的骨头。

“这是…”我不认为于归会害我，但我却本能地害怕这颗头颅。

“这里埋着前几个受害者。”于归说着又从旁边的树叶堆中翻出了许多骸骨，粗略一看已经有四具之多，“在你回来上班之前，他们每一个都倒在店里，是我把他们搬到这里来处理的。”

“你…原本打算这样处置刘三？”我震惊了，按照向辰所说，在刘三之前肯定有受害者，可是奇怪的是没有人报案，没想到竟然是被于归给处理了。

于归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如果他没有早到的话，我会用同样的方式处理。”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很奇怪我很平静，面对那些骸骨面对于归，我都很平静，平静得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只是需要知道，向辰预估的时间是一周，这一点没有错，但他看到的只是死亡之后的现象，在死亡之前除了疲累衰老之外没有任何特征。”于归随手掩埋了这些骸骨，现场完全看不出有翻动过的痕迹，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于归领着我往外走，他慢悠悠地说道，“你最后听到的声音不是变声器，而是刘三真实的声音，他的身体已经衰老死亡，才会发出那样的声音，而那个声音并不是所有人都听得到。”

“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我与于归并排走着，心中的疑惑已经达到了顶点。

于归并不理会我的问题，只是冷淡地说着，“这些人正值壮年，他们中了尸毒，还被吸食了阳气，就连魂魄也残缺不全，不能轮回，所以在死后还能活动一段时间，当魂魄耗尽的时候就会像刘三那样。”

“他们存在世间的最后一刻不是偶然来到帰途，而是被人指引，目的在书也在你，但是她没想到刘三会出现这样的意外，现在惹来警察，倒是有些麻烦。”

“你说得我听不懂，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死死地盯着于归，他太神秘，我一点也看不透。

“你现在还不用知道我是什么人，总之我不会害你，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她会来找你，而我需要抓住她。”于归嘴角微微勾起，“不用急，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