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意外，向辰陪着我一起去见了何煦，他的双眼看着有些迷茫，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他见我到了，居然第一次对我笑了，这是我记忆中他第一次对我笑，可我一点也不觉得开心。

“你来啦。”何煦就好像没有看到向辰一样，招呼我坐下，一双眼睛就那么死死地盯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

“你想告诉我什么？”我壮着胆子开口问道，我总觉得他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何煦嘿嘿地笑了一阵，小声说道，“我想告诉你，这世上没有一个好人，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没人会在乎你的命。”

我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笑，笑了一阵他又说道，“你为什么要想起来，你以为她对你很好吗，她想要的只有钱。”

我有太多想问，可是看着何煦的样子，我突然间什么也问不出来，只是那么傻傻地看着他，我很怀疑我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

“当初我一无所有，跟她在一起我也想努力也想赚钱，可是不够花，我们开始吵架，后来我走了。”何煦说着自嘲地笑笑，“在城里我认识了甘莉，她有钱，随我怎么花，我以为我幸福的日子来了，可是她来了，她来找我，还带着我们的孩子。”

“你早就知道苗苗是你的女儿？”我瞪着眼睛看着何煦，为什么会这样？

“她很乖，我很喜欢。”何煦似乎并没有在乎我的话，自顾自地说着，“我想跟她们在一起，可是这样一来我就没钱了，又要过辛苦的日子，我不愿意。”

何煦垂着头，我看不见他是什么表情，总觉得声音有些扭曲，“甘莉不能生，可我有苗苗，领养回去我的女儿还是我的。”

向辰也感觉到何煦的精神状态明显不正常，警惕地盯着何煦，生怕他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何煦突然抬头阴森森地看着我，“叶晓…原本死的应该是你，你知道吗？”

“坐下好好说。”向辰将何煦按到座位上坐好，何煦并没有挣扎，就那么坐在椅子上，盯着我笑。

“院长给了钱要你的命，知道动手的人是谁吗，是你最喜欢的陈露，可笑呀，你居然还要帮她找凶手，你说是不是很可笑？”何煦自顾自地笑着，“真是可笑。”

“为什么？”我盯着何煦，他说得话我不敢确定是真是假，但我的确听到陈露和院长的谈话，里面说了涉及人命，难道那条人命指得是我吗？

何煦冷冷地笑笑，“很简单，为了钱，曾经有人出高价买你脖子上那块玉，为了填补空缺，卖了正好。”

“那也用不着杀我呀？”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想要我玉拿走就是了，何必非要杀了我不可？

“杀了好，杀了好，杀杀杀…一了百了…杀…”何煦突然间狂笑起来，“杀，杀了你…自己杀自己…哈哈哈…杀…杀…”

向辰见状立刻护着我出去，而发疯的何煦也已经被控制起来，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发疯，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吓到了吧？”向辰递给我一瓶水，无奈地说道，“抓到他的时候他的精神就不太正常，找医生给他做了精神鉴定，证实他患精神疾病有一段时间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所以他说得话不能全信。”

“听你的意思，是知道什么该信，什么不该信了吗？”

“他应该知道陈露就是陆安橙，而且包括领养何苗一事也是知情的，很可能是他一手策划的也说不准，至于关于你的那一部分我觉得不太可信。”向辰叹了口气说道，“何煦的证词已经不能用了，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在那把匕首上面了。”

“我能不能去见见阿姨？”对于甘莉这个养母我向来没有好感，她从来不允许我跟她过于亲近，领养我之后甚至连名字都没给我改，对我也从没有过好脸色，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去见见她。

“见她估计是不太可能了，只能看看罗队那边有什么收获，你要不跟我一起去看看？”向辰摇着头，我知道他的难处，甘莉的确是很麻烦的一个人，这一点我比向辰还要清楚。

到了研究案情的小房间，我看见罗洪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感觉在生气又感觉好像很疲倦。

“罗队，甘莉那边还是没有进展吗？”向辰低声问道。

“嘴硬得很，一个字都不肯说。”罗洪看见我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叶晓你别站着了，快坐吧。”

“罗队，我想见甘莉。”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一口气就说了出来。

罗洪愣了一下，最后叹息一声，“算了算了，反正也问不出什么，就让你们见一面得了。”

“可是罗队…”赵龙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甘莉她不是…”

“废话，我能不知道吗，叶晓她现在是证人，不待久了还是可以的。”罗洪无奈地笑了，“唉，希望能有突破吧，要不明天就得放人了。”

赵龙很为难地看着罗洪，“话是这么说，万一甘莉要是闹起来，可怎么收拾呀？”

“看紧点就行了。”罗洪有些不耐烦，说起来甘莉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罗洪还是怕闹起来不好交代吧。

甘莉的精神看起来要比何煦要好许多，但却少了平日里的嚣张，我慢慢地走了进去坐在她对面，原本以为她会大喊大叫赶我走，没想到她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你终于来了，果然是死不了。”

“为什么要害我？”我冷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她眼中流露出的失望，让我无比心寒，这时我确信，她是真的想要我死。

“因为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甘莉似乎对我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反而很是从容。

甘莉的神色好像认定我想起来了，于是我试探性地问道，“那为什么当时不连我一块杀了？为什么还要领养我？”

甘莉目光冰冷地盯着我，“不为什么，该来的始终还是会来的，我一直不想见你就是不想有这么一天，可是我知道我躲不过去，现在也没必要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