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心情说这种风凉话?”向晴满脸不满地说道。 “那不然我应该怎么办?是躲在墙角里面瑟瑟发抖?还是嚎啕大哭战战兢兢?” “难道你就不怕吗?”向晴问道。 “怕啊,当然怕了。但是怕就不用过日子了吗?就算怕得要死,肚子一样会饿,太阳一样会落,那日子不还是一样也要过?”萧潇神色淡然地说道。 除非是死了,那就不用过了,不过那样也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其实萧潇的心里并不是不怕,她只是心中清楚韩笑不会伤害自己而已。人们害怕,更多的时候是害怕未知的结局。如果一开始便知道自己的结局,恐怕……恐怕有人不怕了,而有的人却会更加害怕。 向晴不知内情,又气又急地说道:“你这会儿说得轻松,轮到你头上的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 萧潇心中苦笑一声,早就已经轮到自己头上了! 却见向晴忽然又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跟你说吧,那个上吊自杀的好像就是我们学校的,哪一届的我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学院的学生,不过听说他是被女朋友抛弃了想不开才上吊自杀的。尸体在屋里都挂臭了才被人发现!哟喂,就跟咸鱼一样……” 她迟疑了一下,才又说道:“这种……听人说这种死鬼怨气可重了,你也是住在那一楼的,你自己小心点儿!我看,你干脆还是搬了算了,学校附近那么多房子,还怕找不到一套称心如意的?” 说到这里,她忽然缩了缩脖子。抬头看一看天,疑惑地说道:“奇怪了,这么大的太阳,我怎么会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萧潇不动声色地瞪了一眼飘在向晴脖子后面不停吹气的韩笑,没有说话。 “阿……阿……阿嚏……”一阵凉意袭来,向晴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你这样子说人家,就不怕人家躲在你身后偷听?”萧潇终于看不下去了。 向晴的脸色变了变,连忙四下里看了看。四处空荡荡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别看了,能让你看见,那就不叫鬼了。”萧潇笑道。 “你又吓我!这大白天的,哪里来的……”向晴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服,似乎也不怎么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问萧潇道:“对了,你昨天不是说要去谈出书的事情吗?谈得怎么样了?” 萧潇苦笑一下。 “到底怎么样嘛?”向晴追问。 “不怎么样。”萧潇说道。 “啊?为什么?” “我在那里见到了一个人。你猜猜,是谁?” “我哪儿能知道是谁!”向晴埋怨道。 “那人你认识。”萧潇说道。 “我认识?谁啊?” “云飞扬。” “咦?怎么是他?他想做什么?” “哼,我哪儿知道他想做什么!不说他了,对了,你看见杨天了吗?” “杨天?”向晴摇一摇头:“没看见啊。你俩今天又分开行动了?” “奇怪了……”萧潇疑惑道。今天早上一大早她就去敲杨天的门,但是敲了老半天就连对面的吴东都被惊动了但杨天这边却一直没有人来开门。她还以为杨天已经来了学校了呢。 “怎么了?这么急着找他啊?”向晴问道。 “哦,没事,只是有点事情想找他帮帮忙。” 惦记就惦记呗,还找那么多借口!向晴咧嘴一笑:“也可能是我没注意到吧。也许他早就已经坐在教室里了呢。我们去教室看看不就知道了?” “也对。”萧潇笑道。 两人来到教室,奇怪的是教室里面也没有看见杨天的踪影。李红一个人坐在后面,其他的同学也没有围着什么人转。大家稀稀落落地坐在教室的四面八方。 杨天没来,一直到下课他都没有出现过。 是睡过头了?不,他不可能会睡得这么死的! 萧潇的眉毛几乎拧成了结。心中一慌:他该不会是…… “会不会是他家里面出了什么事情啊?”向晴说道。 “不会。”萧潇立刻反驳。 “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我猜的。我记得他好像提过他和我一样都是孤儿。所以我才……才会觉得不会。”萧潇无语,杨天不会有家人这她是清楚的,但是叫她怎么说?说他是从书里面走出来的?还是说他根本就是自己创造出来的? 就算说了向晴也未必会相信,说不定还会以为她是急疯了胡言乱语呢。 “哦,这样啊……”向晴说道。 萧潇也不再多说什么,连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匆匆离开学校。 风声,在她的耳边呼呼地刮着。 杨天,你不会消失的,一定不会…… “跑那么急做什么?被鬼追啊你?”韩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着,萧潇没有理会它,继续向前奔跑。 “不就是逃个课嘛,至于你激动成这样吗?”韩笑又说,萧潇还是没有理他。 “你们这个年代不比我们那时候了,逃课不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吗?”韩笑仍然在说,但始终都只有它一个“人”的声音。 “诶,我说,你真的那么在乎他吗?”韩笑锲而不舍地问道。 萧潇终于停下了狂奔中的脚步,怔怔地站在那里。 风声,忽然停了。飞扬的头发散落下来。 在乎吗?在乎又有什么用? 那不在乎?可是,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说不在乎就不在乎的? 唉,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是在乎的吧,很在乎……”她在心中挣扎许久,才轻轻地吐出几个字。 “那你这两天为什么又不搭理人家了?”韩笑问道。 为什么? “他……他和我们不一样。”萧潇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见。不过韩笑听见了。 它不但听见了,而且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样略显伤感的场景里突然笑上这么一声的确是非常地煞风景。更何况这笑声还是从一张漂浮在半空中的脸发出来的。 萧潇横眉怒视着它。 韩笑倒也不以为然。他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有什么不一样的?他是比我们多了一只眼睛,还是少了一只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