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气无力的喊出这句话后,便只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便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屋中摆设简单大方,没有过多的家具,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然后就只剩墙上挂了几副书画。 “你醒了?” 声音是从头顶后面那个方向传来的,我茫茫然转过头,便见一道黑色身影背对着我,那身熟悉的宽大的黑袍,不难猜出站在窗前的那个男人的身份,只是没有想到,我只是昏过去的一会儿,萧莜白竟然已经找为了这里? “萧莜白?是萧峻青引你来的?” 萧莜白虽然背对着我,并没有转过头看我,便透过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却让我不敢直视他的背影,我有些羞愧的侧转过头,不去看他,而是低头盯着身下的被子,因为紧张手指已经紧紧的绞住被子的一角。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自离开地府!本君说过的话,你从来都要当成耳旁风吗?” 听闻萧莜白的厉声,我猛地抬起头,却与萧莜白来了个脸对脸,他、他什么时候来到床边的? 我后仰着身子,手撑在身后的床上,另一手小心翼翼的推着俯过身的萧莜白,“我、我……” 我只是不想当挡在你和天心仙子面前绊路石罢了。 “仙子呜呜!” 突然间我似乎听到了阿玉的哭声,我本能的转过头,阿玉正立在门外,两只眼睛通红着,还挂着几滴泪珠,要落不落的。 “阿玉?怎么、你也来了?” 阿玉站在门外,一边抽泣一边擦着眼泪,听到我这么问她,她气气的把擦眼泪的手甩了下来,小嘴一撅,整个一副我很不开心的样子,“仙子为什么要抛下阿玉!是阿玉做错什么事了吗?呜呜!” “我、我……” 我一时百口莫辩,只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堵得说不出话来,当日离开地府时,我最放不下的便是阿玉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丫头,抛下阿玉,甚至连个告别也没有对她说,就那样急匆匆离开了。 “阿玉,我……” “阿玉,你先退下,本君有话与鬼后说。” 萧莜白突然打断了我,一手按住我的肩膀,转头冲门边的阿玉吩咐道,阿玉委屈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默默地低下头,应了句“是”,便转头离开了。 阿玉是真的伤心了,看到阿玉转头的那抹落寞的眼神,我一时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向阿玉告别? “我伤了阿玉的心。” 看到阿玉离开后,我愣愣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外,轻轻说了声。 “难道你只是伤了阿玉的心吗?” 耳畔蓦地传来萧莜白的转叹声,我本能的转过头,目光与他相视,他挨着我坐了下来,我紧张的长长吸了口气。 “季小凡,你可知本君遍寻地府找不见你是什么心情吗?” 萧莜白的眼神藏着我看不懂的忧伤,他说完这句话,便目光不移的直视着我,一动不动的就这样看着我。 冷漠的双眸里面折射着淡淡幽光,没有一丝笑容的面孔,再加上僵直的嘴角,深深透出些绝望来。 “发生什么了吗?萧峻青引你来这里是想要你做什么?很为难吗?难道他还真有什么后手,是你所不能对付的?” 难道是我失算了? “本君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有没有在乎过本君?”萧莜白冰凉的手轻轻碰过我的脸颊,我抬头的那一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萧莜白眼底的一丝伤痛来。 “我、我离开地府,是因为你、你要跟天心仙子成亲了,我不想你为难,所以才……” 感受到空气中淡淡的悲伤流淌,我隐隐有些不安,心口有些闷闷的,异常难过,而原本清醒过来后没有痛过的肚子,此时又隐隐痛了起来。 我紧咬着下唇,手抓着身下的被子,不想让萧莜白瞧出异样来,到底怎么回事,最近孩子折腾我来的次数是越来越多? “小家伙!父君现在都在你娘亲身边了,还会容许你再折腾你娘亲?”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萧莜白眼神凌厉的扫了眼我的抓着被子指间泛白的手,严词声厉的说了声,肚子里闹腾的小家伙立刻老实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有些奇怪的摸了摸肚子,抬头看着萧莜白,萧莜白目光锐利地射了过来,然后落到我凸起的腹部,抬起手,轻轻抚过,“本君曾给你讲过,本君的父君原本是想赶娘亲离开地府的,却因为娘亲怀了我,便默许了娘亲继续住在地府,直至本君出生。” “是。”我点了点头。 “父君之所以不再赶娘亲离开地府,是因为若是没有父君的震慑,本君便会反噬自己的娘亲,直至吸尽娘亲的生命力为止。” 啊? “为什么会这样?我、我可是他的娘亲啊,他、他不会这么残忍……”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低头摸了摸肚子,感受腹部轻微的跳动,怀着不可置信的目光抬起头与萧莜白对视,“……没血性的吧?” “他会不会,你应该很清楚吧?” 萧莜白眼睛淡淡的扫了我一眼,我低下头,没再说话,刚离开地府后,他刚开始也只是轻微的踢动,我原以为他是因为我遇到了危险,想要保护我。 但现在前因后果一联系,我立刻便明白萧莜白说得都是真的。 一时有些伤心难过。 “你也不要伤心,这种反噬自己娘亲的决定也并不是由他决定的,鬼界之君向来都是鬼君与鬼后的第一个孩子,自古如此,从未改变,而他身为鬼界的下一届鬼君,虽现在还只是个鬼胎,却为了提高自己的力量而吸取来自父君气息。所以,你一旦离开了地府,他便感受不到本君身上的气息,而力量的滞怠会让他变得暴躁不可控,那种不满足感一天一天随着本君的没有到来,让他也会一天失去判断,只会追寻本能的从母体汲取力量。” 萧莜白说完便俯过身,轻轻将我拥进他的怀里,然后冰凉的手摸过我的头,“所以,你知道本君知道你不见了后有多着急吗?还有娘亲她已经急得几日未曾进食一口了,你呀!拍拍屁股轻轻松松离开了,可知身后有多少人在为你担惊受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