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假天帝将我赐婚给你,你不拒绝也是因为长姐天心?” “是。WW·” 记忆是一张挂满风铃的卷帘,藏匿不了回味里一丝缱绻的痕迹。 我犹记得当年那个假天帝将我赐婚给他时,大殿下的,他只是身子僵了片刻,便跪地谢恩。 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 后来无论我怎么去地府恐吓他,给他捣乱,他却都只是淡然的说什么‘这是天帝的命令,由不得他拒绝’。 呵呵,我不禁抬头笑着看着萧莜白,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缘分是永远不会有成果的。 “小凡,本君提醒过你,真相往往很伤人,是你亲自毁了天心为你编织的童话。”临出门前,萧莜白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低下头胳膊紧紧环抱住自己,在萧莜白走出房间的那一刻,我听到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摔下来,掉落在自己的心里摔得粉碎的声音。 我是谁? 悲凉的情绪从心底缓慢地扩散出来,像是一滴墨水滴进无色的纯净水里,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把一杯水染成黑色。 天心是天帝和天后唯一的孩子,而那些被挖心人害死的仙子,只是天帝与其他女人生的孩子。· 萧莜白的话犹在耳边。 唯一?哪我呢?我是谁? 你是天心从人间捡回来的小孩,天心从小除了了本君,也没有其他朋友,她一直很寂寞,然而自从将你从人间带到天界后,她笑容便多了起来。 天帝自是很开心,所以在天心说想要天帝认你为干女儿时,天帝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 萧莜白话音一落,那一瞬间,我心里难过的像是海绵蓄足了水,一碰就会溢出来。我先是不是天帝的女儿,是天后与挖心人的私生女,接着又说搞错了,天帝是假的,而我是真正的天帝的女儿,还没等我缓过神,现在萧莜白又告诉我,我是长姐天心从人间捡回来的。 “哈哈!” “哈哈!” 我仰头大笑,笑得忍不住的拍着腿大笑着,笑得前伏后仰,声音巨大,然后吱呀一声,门被从外打开,阿香阿玉惊慌失措的站在门边看着我。 “仙子,你、你没事吧?” “哈哈!仙子!哈哈!仙子!”真真是高看我了,我怎么配得上那声仙子啊! 笑到最后,就连我自己都能听出自己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哀,此时我绝望得像掉进了没底儿的深潭· 母后不要我了,不,她不是我的母后。 我谁也不是,所以当时她才会头也不回的跟着那个人走,任我在她身后叫了数声,她一下头都没有回。 因为只有长姐天心才是她的孩子。 这时我才记起,天后得知长姐天心被挖掉心脏那刻,看着我的眼里藏有的恨意,还有那掩藏不住的陌生感。 当时我天真的以为天后是因为天心长姐的死,才会变成那样,但现在我明白,那一刻,她是真恨不得死得为什么不是我,而是天心仙子。 越想绝望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我的心头,使我感到浑身冰凉。 当年拉着长姐天心去人间玩时,天界热闹非凡,似有喜事要办?各个角落都张灯结彩的,走在人间的集市上,长姐天心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一直在我耳边说,“贪玩鬼,长姐不在天界了,你这么爱玩,没人带你来人间玩可怎么办呢?” “长姐怎么会不在天界呢?”一手里拿着咬了几口的糖葫芦,一手举着两个小面人,一个代表长姐,一个代表我,听到长姐天心说会不在天界,立刻扭头瞪着无辜的眼睛对上长姐天心娇红的脸。 那日阳光正好,长姐天心脸红红的,低着头,嘴角掩不住的笑意,柔声道:“长姐就要嫁人了,当然会离开天界啊!” “那我能跟长姐一起走吗?” 天真如我,一听长姐要离开,立刻抛下手中的糖葫芦和小面人,用粘着糖葫芦融化的糖水的手紧紧抓着长姐的胳膊大喊。 当时长姐天心微微一愣,然后轻笑一声,刮了下我的鼻头,低下身子缓缓开口道:“好。” “啊!太好了!太好了!长姐答应了,要带我一起离开!哈哈,这样长姐就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当时开心的像个傻瓜的我,紧接着在一个时辰后,便再笑不出来。 我们被挖心人抓了去,与我们关在一起的还有另外几个仙子,她们全部都吓得低头哭泣,长姐天心却是咬着牙,一滴泪都没有落下。 “逃!” “桃花仙子!快逃!” “不要回头!” 就在挖心人对付其他那几个仙子的当口,长姐天心竟然挣脱了挖心人捆在我们身上的绳索,解开我身上的绳索后正要拉着我逃跑时,挖心人偏巧回来,然后长姐天心使力一把将我推出几百米远。 娇小的身子拦在挖心人面前,头也不回的大声喊着让我快逃的话。 回忆一点一点渗进我的身体,我想得脑袋快要炸了,想安静一会儿,但无论如何平静不下来,心里像有七八十个轱辘在旋转。 “仙子!仙子!阿玉求求你,你说一句话啊!” “不要不理阿玉啊!” 耳畔传来阿玉的哭声,我迷茫的抬起头,看清阿玉脸上的泪水,眼珠立刻像生了锈的锁心,再也转不动了。 她为什么会哭得这么伤心? “桃花仙子可在?” 门外传来太白金星苍老的声音。 阿玉哭声一停,跟着我们目光一起移向门边,门外再次传来太白金星的声音,“桃花仙子可在?” “在。”我在阿香阿玉的陪同下,一出房门,刺眼的阳光让我闭了下眼,再睁开眼,台阶下站着一位白发苍苍、表情慈祥的老人。 太白金星,天帝的特使,为人忠厚善良,主要负责传达天帝的各种命令,看到他的一瞬间,我已经猜到了他来这里的目的。 “桃花仙子,天帝命你择日便与鬼君成婚。” 站在石阶上的我,全身僵硬如石,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嘶!仙子?”阿玉痛叫一声,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抓着阿玉的手松了劲道,抬起头,脸部僵硬地对太白金星笑了笑:“既然我别无选择,那好,你去回天帝,命星官选定吉日,我嫁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