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了楼梯,感觉自己简直快要窒息了,一股浓烈的臭味熏得我睁不开眼睛。 缓了缓感觉好些了,于是我睁开眼,还是什么都没看见,因为我的眼前漆黑一片。我提起手电筒往面前一照,这一照之下让我一阵头晕,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的面前,也就是那个角落里竟然堆满了人头,大部分已经腐烂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但摆在上面的几个人头似乎还没有完全腐烂,骨头上还连着一些黑乎乎的碎rou。 那头还有一扇大窗户,总感觉窗户那头有什么怪物在窥探着房间,在看着自己的猎物。心里响起一阵声音:窗户后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你的恐惧,那是不真实的。恐惧没有形态,只是空气。 凭借着作死的好奇心还有不断对自己进行的心理暗示,我竟然壮着胆子向那扇窗户走去,伸手摸在那粗糙的木窗架上。 “风哥?” “怎么了?” 楼下传来他们的呼喊声还有仓促的脚步声,楼梯再次被踩得吱吱作响。 我连忙收手,像是突然触电一般把手收了回来,在他们冲到楼上来之前挡在了楼梯口。 他们试图用手电往我身后照去,却被我的身子完全挡住。 “怎么了?” 我冷静了下来,说:“没什么,逗你们玩的,逗比!” “特么的!”他们咒骂着一哄而散,纷纷向楼下走去。 在踏上楼梯的时候,我不自觉地往那扇窗户望了望,那扇窗户被外边布满的藤蔓植物遮挡得严严实实。我呼出一口气向楼下走去,对于那些人头,我觉得还是别让他们知道的好。 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喂!” 正在走神中的我被吓了一跳,一看原来是小三元,骂道:“干嘛?下次再吓唬人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下去?” 话音刚落,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下来,用颤抖的嗓音问我:“你看到了吗?” 我点了点头,“这件事只能我们两个知道,不要告诉其他人了。” “我知道了。” 这种无比恐怖的事情还是少让大家知道的好,丧尸已经够可怕了,可是今天看见的似乎比丧尸更令人感到恐惧。丧尸带给人的是一种无力的恐惧感,而我今天看到的这些无法解释清楚的东西,带给人一种窒息的恐惧,并且是压倒性的。 出了那栋房子,我特意把门关紧,并且发誓再也不想到这里来了。 一无所获的我们继续赶往高营镇,一路上也遭遇到不少的丧尸,但好在人数上有一定优势。说实话,带着这样一支经验十足的队伍并不会让自己cao太多心。我记得以前有个老头和我说众人拾柴火焰高,而我同样用一句谚语来反驳他,“三个和尚没水喝。” 但此时此刻,我的思想发生了大转变。无论是“众人拾柴火焰高”还是“三个和尚没水喝”,这两句谚语到底还是针对不同的人。如果是三个自私自利的人在一起,那当然是没水喝的。但如果是一群志同道合的,就另当别论了。 虽然说林枫和我带着的这些人除了小三元,其余都是些大叔级别的,算不上志同道合,但至少不会有意见分歧。 我们赶了一天的路,晚上找了一处露营。我们搭设好防护措施以免丧尸来袭,其实也说不上是防护措施,只是能够提醒我们丧尸来了而已。但不得不承认,效果很好。用绳子绑在树上把我们待得区域围起来,再挂上一些撞击易响的小物件。当然,偶尔一些风吹草动或是小动物经过也会出现误报的情况。 一夜无话,天一亮我们就继续赶往高营镇,路上也路过不少小城镇,但我们都是绕开的。因为那种小地方一般都是被人搜刮过的,并且不止一次。 一天时间过去了,我们什么都没有收获到,这对于第一次出来补给的我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用小三元开玩笑的话来说就是:“亏得你还是公会会长,连只老鼠都没逮到,带着我们喝西北风啊。” 其余人要显得老练很多,猎人应该心平气和,静心等待猎物。 一路上路过茂密丛林的时候,大家会不由自主地警惕起来,当走上宽阔的大路,也会聊聊天。那些大叔所聊的话题只有三个,第一个是女人,第二个是从猎人驿站或酒吧里听来的一些有意思的新闻,第三个还是女人。 没人会谈起自己末世以前的生活,绝不会有人那样做。但我知道,在某个懒散的下午或是宁静的晚上,那些记忆会涌上人们的心头。我知道,因为我有过这样的经历,不止一次的。 回忆的过程是美妙的,但结局却令人抓狂。回忆就像吸毒,刚开始很爽,但到了最后往往是痛苦的。然而人们却忍不住去回忆,即使知道结局悲惨。因此,我们每天都在重温病毒爆发那一天的惨剧,一遍又一遍地在人们脑海里上演。锋利的匕首在我们的心脏捅进捅出,反反复复。 “风哥!”有人在叫我。 “风哥?”那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这才回过神来,他问我:“听见脚步声了吗?” 我侧着耳朵一听,果然有脚步声,一个人在仓惶逃跑,脚踩在砂石路上发出的脚步声,并且离我们越来越近。 “快,咱们躲起来。”我吩咐着,带着大家躲进灌木丛里去了。 脚步声的主人很快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小三元惊呼一声:“黑山羊!”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果然是黑山羊,我刚到学院时在猎人驿站就遇见过他。他算是帮了我一个小忙吧,但确是居心不良地帮忙。听说他是个同性恋,是个变态,鬼知道他有什么居心。 那个老头此时满脸血迹,浑身赤果,一脸惊恐,似乎看见了极为恐怖的东西。一定是极为恐怖的,因为我从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那种表情。他在几个星期前还为了争地盘的事情差点和我们大打出手呢,但现在他怎么突然独自出现在这里,并且身上只穿了一条内裤,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手上提着一个黑色的包,身上只穿着一件邋遢的黄色内裤,身上血迹斑斑,被什么利器划开了几道口子,血rou外翻,伤口处染满灰尘。只见他东张西望一番,把那个黑色的包往我们所在的灌木丛一丢,滚落在一位大叔的脚下。 大叔捂住自己的嘴巴把包从脚上挪开,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我轻声问:“叔,没事吧?” “为什么老子躺着也中枪……” “忍忍吧,现在不是担心这个事的时候。” 只见那黑山羊嘴唇苍白,张开嘴拼命喘息,连他那山羊胡子上都沾着唾液和血液。他回头看了看,急的不知所措。 我越来越好奇了,他身后到底有什么? 与此同时,我听见一声声怪叫,一群人从灌木丛里冲出来出现在那头。他们身上大多挂着破烂不堪的旧衣裳,脚上没穿鞋,脸上也黑漆漆的布满脏东西。那些人吆喝着,手上拿着砍刀、斧头、匕首之类的武器,就像是从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野人一样。 黑山羊看见了他们,惨嚎一声一瘸一拐地往前跑去,但他的速度哪里比得上那些人。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这完全是一场无悬念的追逐战。 那群人的体力好的不得了,跑个步还要张开嘴大喊大叫,好像自己真是野人一样。不过比起野人来,我觉得他们更像是一群逗比。 眼看着黑山羊快被追上了,一把******从那群人中飞出来砍在黑山羊的背部。黑山羊惨嚎一声,继续往前跑。也许是受到了疼痛的刺激,黑山羊竟然加快了脚步。 但他没有机会了,越来越多的武器飞过来,像是斧头啊,砍刀啊,一个劲儿往黑山羊身上扔。由于隔得不远,所以大部分都砸在了黑山羊的身上,立马溅出血来。 黑山羊“噗通”一声摔倒在地,背上腿上全是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他还没死,嘴里呼哧呼哧地吹着气。 一个男人率先冲上前来,顺手捡起掉在地上的******。 接下来我们目睹了惨绝人寰的一幕,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在我们的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来自灵魂的战栗令我们浑身无法动弹,呼吸停止。 那个男人竟然跳到黑山羊背上,挥起******便往黑山羊脖子上砍去,砍得血rou模糊,砍得露出了骨头。估摸着砍了十来刀,黑山羊的头颅活生生被他扯下来。那人咆哮了几声,把那具头颅举过头顶,张开嘴巴接住从头颅上滴落的血液。 剩下的无头尸体被后来陆陆续续追上的人完全肢解。 我们躲在灌木丛里的这一群人,我不知道别人是一种什么心态,但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存在了,我的手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完全丧失了行动的能力。 他们哄抢着黑山羊的尸体,有的竟然直接把生rou放入口中咀嚼。 他们是丧尸?不可能啊,但他们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