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还是闷闷不乐地上了车,有人用同情的眼神打量着我,而老二那伙人则都用一种很吓人的眼光盯着我看。我和众人挤在卡车后面,谁都不愿意和我靠得太近,这种遭遇令我回忆起自己以前遭人排挤的经历。 一些没什么实力的人看着我就像看见一坨臭****一样,生怕与我粘上关系。后来我才知道,这群人是一些亡命之徒,被生活逼迫得没有办法,不得不出城去外边寻找补给,胆子大的说不定敢去城市搏一搏,从城里获得的好东西可以拿到市场上去换些钱或者吃的。 有的人可能有老婆孩子,为了让家人能待在安全的学院里,所以他们不得不这么做,拼了自己的命从丧尸的眼皮子底下抢夺东西。 还有就是像老二那伙儿人,他们出城补给是为了享受奢侈与堕落的生活。 大家给了这类人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丧尸猎人。也有运气好的猎人一夜暴富过,也有很多人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说这种职业是一种赌命的活计,一些没有经验的人出去一趟说不定连一个子儿都捞不到,也许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但为了生存,还是有很多人选择这样做。 我上了车,摇摇晃晃地向着那个巨大的黑色城堡进发。其实走路的话也不过是半个小时的路程,大家在驿站等车估计是为了喝会酒休息下,顺带看看大家收获如何。当然,也有不少不愿意等车的。 我坐在车上,满脑子想的都是待会怎么应对麻烦。如果给点钱就能解决的话,我当然愿意。可是看老二的样子,他似乎不缺这点钱,从原本的想买刀到现在,已经发展为完全想找我麻烦了。 卡车很快接近了那黑色建筑,说是黑色建筑,其实也就是一道显眼的巨大铁门罢了。 “停车!”远处有一座检查站,那有几个持枪的人,穿着黄色的制服,招呼我们停车。 “哒哒哒……”那人对天鸣枪,大喝道:“都下车,快点!” 见众人纷纷跳下车,我也老老实实跟着,生怕再出什么岔子。 持枪者对着人群喊话:“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脱掉衣服裤子接受检查。” 于是所有人排在院子里脱掉衣裤,连内裤都脱掉了。当然,除了老二和那个老人。他们都是大摇大摆地带着自己的人走进棚子里去了,不用说,肯定是有关系的。 “看什么?脱裤子!”突然啪的一声,一根鞭子抽在我腿上,火辣辣地痛。 我指着自己问:“我也要脱?” “擦!”那人谩骂一声,一挥手又是一鞭抽在我身上,痛得我只想跳,“不是你脱难道是我脱?” “我是新来的,进城的。” 他打量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问:“新来的?有卡吗?” 我掏出那张绿色本本递给他,他翻了一下,脸色稍微温和了一点,“你先坐那边等着。” 于是我坐到一边看着别人接受检查,我发现刚才在驿站里看到的那个青年也没有在这些人之列,看来也是直接进去了。 我就坐在地上看着那一群大男人脱光了衣服,嘴里叼上一根烟,优哉游哉地抽起烟来。一旁还站着几个吊儿郎当的人,他们也穿着黄色制服拿着枪。于是我又掏出烟来,讨好似地给他们一一递上。 那些人脱掉衣服后被安排到另一边,那站着几个穿白色衣服的人,还有一个什么仪器。男们走过去把眼睛对着那个仪器,亮起绿灯的就是通过,进入另一间屋子。 这就是检查?那个仪器应该是鉴定有没有携带病毒的人吧。 人们陆陆续续接受检查,很熟练地走过去,然后进入一间屋子,除了一个男人。我注意到那个男人嘴唇有点发白,脸通红,额头上冒着汗珠。他和别人不同,看起来扭扭捏捏的,还故意躲到队伍的后面,似乎在掩饰些什么。双手交叉,十分不自然地放在胸前。 终于到他了,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他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慢吞吞地走到了仪器面前。 “嘀”的一声,仪器竟然亮起了红灯,男子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还想假装没事往那个屋子走去。 有人呵斥道:“等等!你,再扫描一次。” “不……不用了吧?” 他被一旁发现了端倪的白大褂按到仪器上,又是“嘀”的一声。白大褂突然掏出手枪来指着他脑袋,“把手放下来!” 男人摇头,“我没事,我真没事!” “放下来!” 被逼无奈,男人缓缓放下了双手,露出胸口一个不大的伤口来。还没等白大褂说话,男人噗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连连求饶:“我没有被咬,我没有……” “砰”,枪声响起之后,他倒在血泊中,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直挺挺光溜溜的死了。尸体被穿制服的人拖走,地上留下一条血痕。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继续检查!” 那些人的衣物和包裹都被人清理了,把里面的东西和武器一股脑儿倒出来堆在地上。在那些检查衣物的人中,摸点油水是十分普遍的存在。他们把这些东西清理归总,然后计算出这些猎人应该付给学院的税务,剩下的就归猎人所有了。 该怎么分?到底是几成的税?这就要看那些人的心情了。 屋子里的人湿漉漉的出来穿上自己的衣服,再带上自己交完税后剩下的那点东西,这才走进棚子。 等人全都检查完了,我被叫进了一间屋子,里面坐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也穿着制服。 “新来的?” “恩!”我点头,讨好的给他送上一包价格不菲的烟。 “嗯,要不要和你说说规矩?” “要!” 他用眼睛瞟了瞟桌子上的那包烟,没有说话,似乎在暗示什么。这是想要捞油水啊?妈了个蛋,太黑了。 我把一沓钱递进他手里,嬉皮笑脸地说:“还麻烦官大哥照看照看!”那可是五百块啊,这次可费了老本了。不过这五百块也不是毫无意义的,这人看来是管学院出入问题的,第一次给他点甜头,以后我要出入啥的也就方便多了。 看见那一沓钱,他简直比看见了自己的老娘还要高兴,两眼直放光,脸色瞬间就变了。立马把我递给他的那包烟拆开,递给我一根,自己再抽上一根。 “这里的等级制度想必你在办卡的时候已经了解到了,我给你说说这个等级所对应的权限和保护税务问题:白卡,每个月支付给学院一百块的保护税,这个一百块指的就是学院的货币了。” “保护费?” 他说:“可以这么说,学院给你提供一个没有丧尸的居住地,交税是有必要的。至于你的绿卡,每月的税是三百。” 卧槽,这么贵,人还怎么活?怪不得这么多人被逼的做猎人。 “如果每个月初无法支付当月的税务,可以拖欠到月底结算。如果月底还交不上,那就要被抓去充当学院的苦力了。” “当苦力?有工资吗?” “没有工资,终生苦力。”他对对待我的态度还是十分和善的。 这简直就是奴隶好不好。 他继续说:“白卡,学院不为他们提供医疗服务,就算有钱也不提供。但你就不一样了,我们为你提供医疗服务,也就是说,如果你病了可以去看医生。” “然后?” “白卡和绿卡只能在居民区活动,不得进入城市区。” “什么?城市区是什么?” “黑卡和金卡,一些有钱人,学院里的官员及家属居住的地方叫作城市区。”看来这个学院就像个等级制度森严的奴隶制王国一样。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法律呢?” “法律的话……对于你们而言只有一条:禁止在学院内杀人致死,发现丧尸第一时间交给民兵团。” “那砍人行不行?” “不砍死就行。” “那砍完之后很久才死呢?” “这……”那人明显陷入了难题之中,“那不算,死了的人的尸体一定要交给民兵团处理。”他这么含糊其辞的解释,也就是说只要不当场砍死人,不被当场抓获那就没事,估计是这么个意思。 “还有问题吗?” “没了。” “那行,你把这个月的税付一下。” “交税也是在你这里交吗?” “不是,新人刚进来的时候得在这里交一次税,之后进去了会有指定交税的地方。” “那这个月只剩下十天了,得交多少?” 他哈哈一笑说:“没事,你看着给吧,我们都这么熟了。” 于是我又塞给了他两百块,他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想出入的话直接来找我就行,以后就叫我老刘吧。对了,要不要帮你安排个什么职业?” “职业的话,丧尸猎人。” 于是我的绿本上被盖上了猎人两个字,这样是为了方便出入。而且猎人有携带武器上街的特权,当然,枪支除外。而老二是特例,听说他有枪支拥有许可证,估计是上面有关系。 我出了屋子直接往棚子走去,拿出绿卡给那人看了下,他说:“脱掉衣裤,接受检查。” “不用了,让他直接进去吧。”老刘和那人说了句,我便被直接放进去了。 走过一个通道,在通道里又接受了一次扫描,没有感染。通道尽头有一扇小铁门,原来在那巨大的黑色铁门上还能够控制几个小门供行人和车辆出入。不到必要的时候,那扇巨大的门是不会打开的。 我穿过门,正式进入了经贸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