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刺向我胸口的匕首,看着她那种势必要取我性命的眼神,那一瞬间我真想大声的表明身份。但是我没有,我这一趟是去报仇的,又不是去旅游,何必再把曾经的伙伴拉下水,我已经害过大家一次了。 这一刀刺过来,我无论如何也来不及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匕首对准了我的胸口,这变故来的太快。前一刻我还在打她屁股,这会儿自己却陷入了绝境,真是防不胜防啊。 她突然惨叫了一声,“哎呦!”膝盖一弯,整个人跪在了我身前。原来她冲得太急,地上有很多石头,不小心把脚崴了。 “啧啧……”我看着她感叹道:“这一下够你疼的!” 她看上去确实很疼,一只手抓着脚腕坐在地上,一只手握着匕首不放,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一双眼睛仍旧不甘心地盯着我。 我故意装出凶巴巴的样子,拔出刀来冷笑着朝她走去。 刚一靠近,坐在地上的她还想拿起匕首来刺我。我脚尖一挑,把她手中的匕首踢飞出去。左手抓住她的头发,右手把刀摆在她脖子上,“在你临死之前我想告诉你,我没有伤害那个婆婆。” 这时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了,虽然满脸严峻,但眼睛却一直在盯着那个老太婆。 “冰凝啊……冰凝……”那个老太婆依旧在嘴里念叨着那个名字,满脸茫然。 我看着她们两个落魄不堪的样子,估计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她们似乎很久没吃过饱饭了。 我在女人狐疑的目光中走回了摩托车,掏出背包来扔给她们些吃的和半瓶水。我指着自己来时的方向说:“等你们吃完了,骑着我的摩托车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在一个三岔路口右拐,再沿着那条小路一直走。一个小时之后会看到一座烈士陵园,你和那里的人说,是这辆摩托的主人让你们去的,他们会帮助你。” 我估计她的脚休息会儿,骑个摩托车应该没多大问题,说完便步行离开了。自己所在的地方离那个经贸大学也不远了,走路过去就行了。于是我背着包继续赶路,走出很远后,再回头时已经看不见她们的身影了。 “再见,继续活下去!”我嘴里小声嘀咕着。 之后我路过了一个破烂不堪的小村子,说是村子,不过也就几个土砖房,而且这个时候已经全部坍塌了。村口立着一块很大的牌子,似乎是末世后人为立在这里的,上边写着“经贸大学”四个大字,下方有个箭头。 看来不远了,我的心跟着被拉进的距离同时提了起来。 穿过小村,我连一头丧尸都没有发现,连具尸体都没有。经贸大学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人们在那里都干什么?过着自给自足的幸福生活?根据那名军官的描述,应该没有这么乐观。 脚下的土地越来越贫瘠,渐渐来到一望无际的土地之上,土地上寸草不生,一派凄凉景象。远远望去,透过蒙蒙灰尘能看到一片黑色的建筑,虽然距离很远,但由于体型巨大,所以不难发现。 没走多久便起风了,风沙太厉害了,我不得不从包里掏出件旧衣赏遮住自己的嘴巴,感觉就像走在沙漠中一样。除了那个黑色的、冷冰冰的庞然大物之外,还有一个小点,似乎在前方有一座房子。 果然是一座房子,远远望去,房子外边打上了柱子,围上了铁丝网,有几个穿着褴褛的持枪大汉来回走动。那里立着的一块牌子:交通站。 我的存在很快被那些持枪的大汉发现了,但他们似乎不太在意,任由我走近。我心里想着在临走时军官在我耳边说的那一番话,千万不能出差错。但是看着这种架势,我又有点紧张了。 走到了门前,那些人才向我打招呼,“什么人?” 我照着军官的提醒,对他们说:“进城,求个方便。”虽然模样不够老练,但看起来也像个样子。军官说了,懂一点总比一点不懂要好,那样他们也不会故意找你茬。 那些人打量我一番,打开了栅栏门。我给他们递上早就准备好的烟,“劳驾带个路。” 他们接下烟,二话不说就用嘴咬开包装盒,为首的那个人闻了闻,倒出来分给他们半包。他满意地说:“跟我来。” 我小心谨慎地跟在他身后,刚走进屋子就听见里面传来的阵阵笑声。那种笑声不是故意做作,相反的,给人一种很洒脱的感觉,完全是扯着嗓子在笑,但听起来简直比一只老鸭的嘎嘎叫声更加难听刺耳。 到了门口,他示意我自己推门进去,不再带路了,“进去吧。” 我了个擦,这么近的路程就要浪费老子一包烟,太坑了吧。这个房子就这一扇门,鬼才要你带。再转头一看,哪里还能看到那人的影子,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台阶。踏上台阶就听见木板吱吱作响的声音,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我踩的。 轻轻推开门,长期被风沙侵蚀的木门发出“嘎吱”一声,同时,一开始的那种笑声突然停止。就像有人突然按下了静音键,整个世界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房子里很宽敞,摆满了桌子和破破烂烂的旧沙发,里面有很多人,有三五成群的,也有独自一人的,都坐着在喝着酒。一股浓烈的烟草味和酒味扑鼻而来,整个屋子都被熏得烟雾沉沉,给人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他们一双眼睛盯着我看,身上都带着一些各式各样的冷兵器,除了一位大汉的脚边放着一把双管猎枪,估计也没人有枪了。 我低着头尽量不与他们打照面,他们有的人凶神恶煞面色不善,也有的人眼神收敛,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他们大多都是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少有青年和老人,但也不是没有。我看见一个稍显年轻的青年面色冷淡地坐在角落里喝酒,还看见一个胡子花白的瘦老头笑眯眯地盯着我看。 我不经意间瞥了一个胡子大汉一眼,回应我的是一种野兽般狂妄的眼神。他瞪了我一眼,问道:“看什么看?” 于是我马上低下了头。 宁静一瞬间被打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笑声和猛拍桌子撞击酒瓶的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不由得加快脚步走向吧台。吧台里坐着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他用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问:“要点什么?” 紧接着整个房间又一次陷入死寂,仿佛大家都在等着我的回答,抱着看戏的心态。 “一杯酒。” 我听见有人沉重的呼吸,似乎在憋气。 男人瞥了我一眼,接着说:“你来这里就要一杯酒?那你可来对地方了。”一个盛满酒的小玻璃杯被狠狠地摆在吧台柜子上,也就是我的面前,溅出了几滴酒在我的手背上。 我捧起酒杯喝了一口,那一杯酒顶多也就二两,杯子小得厉害,和其他人桌面上摆的杯子放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哈哈……” “嘘……” 见我喝完了,吧台里的那男人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说:“给钱。” 我说:“没钱。” 人群一片哗然,对于我这一句没钱,那个男人毫不在意,毕竟他有把握,只要他一声令下,我肯定无法活着走出这间屋子,他们所有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猎人看见了猎物一样。 我说:“这杯酒是附送的吧?” “什么?”男人没听懂我的意思。 我复述着军官的原话:“我要进城,办个证。” “办证说明。”男人指了指墙边贴着的一张纸,示意让我看。 “不用看了。”我把一根金条拍到桌面上,人群再一次陷入死寂。 那个男人看见金条眼神瞬间亮了,其他人也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男人问道:“什么卡?” “黑卡。”这都是军官事先告诉我的,卡是行话,就是通行证的意思。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城的,卡有三种等级,最高级的就是黑卡,之后还有绿和白两种颜色之分,颜色代表等级。当然,还有一种叫金卡,那可不是有黄金就能办成的。 我说完之后,人群里响起大笑声,这一次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大声,简直有一种不笑死不罢休的趋势。 “一根金条想办黑卡,你在搞笑吗?” “滚回去喝奶吧!哈哈哈……”笑完后也没人管我了,自顾自喝起酒来。 我问道:“他们笑什么?” 他笑眯眯地说:“不是这个价,你这才多少克?要办黑卡,得五根这么粗这么重的。” 我去你大爷,老子一共才五根。见办不成黑卡,我就想伸手拿回金条。不料那男人眼疾手快,抓起金条在手中掂量了几下,“金子就是钞票。”紧接着随手扔给我一张绿卡,“收好咯,先坐着,每个星期五下午六点有车来接,你算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