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我就有点后悔了,这姑娘也不是什么坏人啊。但是跟师父在一起的日子久了,我也和他一样变得对陌生人很反感了。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了,也不可能收回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离开就行了。 刚走了没两步,背后突然传来喊声:“喂!” 我刚回过头去,姑娘又惨叫了一声。只见她的脚被斜坡下的一头丧尸拉住,滑向下方的灌木丛里去了。 “meimei!”那个女人焦急地冲了过来。 要是等到女人过来,姑娘就死定了。我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急忙往地上一扑,伸手拉住姑娘的手。 说实话,自己对付二十头丧尸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如果出现一点失误,比如突然摔倒或者不小心被丧尸抓住了脚,那我也玩完。此时的我已经是筋疲力尽,这个姑娘的重量加上丧尸的拉力完全托在我一只手臂上,使我右肩处酸痛无比。 我喊道:“爬上来!”脸涨得通红,手臂上的肌rou阵阵颤抖。 好在姑娘也不是吃素的,用脚踢在了那头秃顶丧尸的脑门上。丧尸被踢了几脚之后手渐渐松开,它使劲吼叫着,我闻到一股浓烈的臭味。 好不容易才把她拉上来,我也被累得筋疲力尽,汗流浃背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谢谢你。” “谢谢。”女人抱住姑娘,也感激地向我道谢。 那个男人闷闷不乐地走过来瞟了我一眼,拍了拍姑娘的肩膀问道:“没事吧?我们该走了。” “我们去哪?”女人抱着她meimei,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一直逃一直逃,到底应该去哪?” 男人瞪了她一眼,“不管去哪,此地不宜久留。” 女人疲惫地说:“我累了。” 男人忌讳的看了我一眼,见我面无表情,突然跳起来给了女人一巴掌,用手拽住女人的衣服把她提起来,胸都露出了一半来,“死贱人你给我起来,我可告诉你,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见姐妹二人坐在我身边不肯动弹,男人气急败坏地骂了一通,挥拳乱打。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问道:“你够了吧?” 男人先是楞了一下,手握住铲子看着我说:“我家的事要你管?” “你家的事情我不管,但是别当着我的面欺负女人。”我看那大姐人挺不错的,于是就帮她说几句好话。 “欺负?”男人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反问道:“你问问她,我欺负她了吗?死贱货病怏怏的,没有我她能活下来?”说完就瞪了女人一眼,那女人不敢说话,用眼神示意我别管。 我摇了摇头,找了个树荫坐下,打算休息会儿再赶路。 男人又开始对女人拳打脚踢起来,两姐妹也就是抱着不敢吭声。男的估计也是打累了,见两姐妹死活不走,只好骂骂咧咧地找了一块草地坐下。 男人一走,两姐妹挪到了我身边坐下。 女人说:“大兄弟,刚才谢谢你了。我叫孙婉,这是我meimei,孙娇。” 我点了点头。 姑娘孙娇一双眼睛在我身上看来看去,似乎很久没见过活人似得,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对于这种私人问题,我完全是没必要回答的,缄口不言。 见我不说话,她继续问道:“你要去哪?你有营地吗?有多少人呢?”这种问题我就更加不会回答了,直接无视了她。 “你不喜欢说话是吗?” 我反问道:“有什么好说的吗?” 孙婉解释道:“你不用担心的,我们没其它意思。我们一直在逃,躲避丧尸,从来没见过其他幸存者,所以……所以……” 一直在逃?那也够可怜的。 孙娇说:“我们没有落脚的地方,当丧尸在城市里横行的时候,我们听广播里所说的在家等待救援。后来食物吃光了,我们就寄希望于城市避难所,唉……” 我问她:“没有想过找个好地方待着?” 两人同时摇了摇头,孙娇继续说:“姐夫说只有不断逃跑才安全,不能一直待在一个地方。” 我听完陷入了沉默。 “你是一个人吗?”短暂的沉默之后,她接着问:“一直一个人吗?” 我陷入了思考,她们姐妹俩的问话我完全没有听清楚,该不该告诉她们? 最终我还是决定和她们说,毕竟对自己没有什么害处。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张邹巴巴的地图摊开,用食指和中指在地图上点了点,画了个小圈说:“我们现在的位置大概是这儿……” 她们点点头,看我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眼中仿佛看到了希望之光。或许她们觉得我是能够让她们摆脱困境,脱离现状的人吧。 随后我用手在地图上划了一条线,停在一个红叉的位置,“去这里。” 两姐妹惊喜地问:“那是什么地方?” 我说:“军事聚集地,准确来说就是灾后的军事集中营。”我曾经向师父讲述过我的经历,并告知他我身负血海深仇。师父当时拿着地图给我指了指,告诉我我的仇人可能在那个地方。 “靠谱吗?”孙婉将信将疑,思索着。 我呵呵一笑,“靠谱?鬼知道。而且我必须告诉你们,那里不一定会是一个好去处,因为我还有些仇人可能在那里,” 孙娇问她jiejie:“但也得试一试,不是吗?” 于是现场再次陷入了沉默,这个时候刘江也走了过来,他说:“你俩休息够了没有?要走了。” 孙婉想了想对刘江说:“刘江,我不想跟你走了……”说着便用手在地图上点了点,“我们要去这里。” 男人十分惊讶,想不到自己老婆突然敢这么和自己说话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姐说我们以后不跟你走了,你好自为之,哪凉快哪待着去。滚犊子!我们受够了!” 男人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们一眼,同时眼睛瞟着我骂道:“死贱货,你被人灌什么迷汤了?你再说一句试试!没有我你们能去哪?哈哈!你们就是等死的命,贱货,全是贱货!” 孙婉也开骂了:“我们不需要你的保护,你滚,现在就滚!” 我暗自汗颜,看来她们是误解我的意思了,这会儿把我当靠山了,估计是信得过我的身手。 “不需要我保护?” 两姐妹指了指我,说:“我们要跟他走。” “跟他走?臭****你吃错药啦!啊?”刘江怒了,一把抓住两姐妹的头发,脚同时往她们身上乱踢,两姐妹向我投来求助的眼神。 “住手!”我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句,虽然语气不重,但男人果然不敢动手了。见男人不打了,我就和两姐妹解释道:“我想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要带你们去,我只是告诉你们这个地方。至于怎么去,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与我无关。” “听到了没?贱货!”男人见我没有帮助两姐妹的意思,更是嚣张极了,顿时就跳起半米来高,一脚把孙娇踢飞出去,“全是贱人!” 我缓缓起身活动了下右手,男人以为我打算走了,完全没注意。说时迟那时快,当他的拳头再次落下的时候,突然闷哼一声被我踢飞出去。 男人呻吟几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自己的铲子,气得只喘粗气。他脸涨得通红,指着我骂道:“你个杂种,真当我怕你是吧?你特么敢打我?你为什么要帮这俩贱人?哦,我知道了,你是精虫上脑了。” 我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心想:从你的眼神,我就看出你害怕了。我突然眼神一变,冷声说道:“你吵着我睡觉了,对了,你说谁是杂种?” “我说你,杂种去死吧!”男人怒吼一声,提着铲子向我冲来。 他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人又矮又壮,爆发力可谓十足,这冲击力可是不容小觑的。要是被那铲子砸到,估计我的脑袋都要给削掉半边。但我除了站在原地也别无他法,等他过来,只要躲过这一击,他就死定了。 我看见男人的脸上青筋暴起,嘴角一阵抽搐,和我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三步,两步,一步……来了!铁铲劈头盖脸从我头顶劈下来,说实话,我的心情也是十分紧张的。 我听见两姐妹的惨叫声和惊呼声,他们一定以为我死定了吧? 见男人已经出手,我突然动了。我的身子在铲子劈下来的同时突然一偏,那铲子几乎是挨着我的脸劈下去的,带动着一阵强风,可见力量之大。 躲过了这一铲,男人由于用力太大,冲得太猛,短时间内完全无法反应过来,接下来就是属于我的表演时间了。 我轻轻抬起左腿,男人的身体由于惯性,腹部猛地顶在我的膝盖上。只听男人惨叫一声,嘴里吐出血沫。我迅速转身,右手扳住他的脖子,右脚再朝他后腰上一顶,手一施力,仿佛能听见嘎嘣一声,男人痛苦地倒在我脚下。 两姐妹看着男人痛苦的模样却丝毫没有表露出同情,虽然孙婉的面色有些难看,但却没有替他求情。可见男人平时作恶多端,自取苦果。 “呸……”孙娇冲上去捡起刘江的铲子,往他屁股上敲了敲,“叫你欺负我姐!” 我观察着他的表情,那眼睛里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呢?后悔?不甘心?气愤?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骂了不该骂的话。 “我们走吧……”孙婉恳求似的对我说:“带我走!” 孙娇也感激地对我说着,那眼神就像看见了一个英雄一样,就像看见了救世主一般,“带我走!” 我想了想,自己把刘江也打了,再不带她们走似乎对不住人,说不定以后刘江怎样在她们姐妹俩身上撒气呢。但我有话要问,我严肃地看着她们问:“确定?跟我走的话,你们就要放弃刘江。刘江是个小人,留下来是个祸害。” “确定!”两人异口同声的点头,想不到她们对那个男人已经完全失去了信心。 我看了看地上的刘江,他表现着无比痛苦的表情,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点点头,缓缓向刘江走去。他很害怕,几乎浑身战栗,仿佛我下一刻就会变成一个巨口怪把他吞了。 我惋惜地说:“你不该骂我杂种!”手起刀落,血洒在我的裤管上。 不远处传来两姐妹的惨叫声。 我走回去拿上背包,那两姐妹完全没想到我说的放弃就是杀,全吓傻了,看我就像看一个魔鬼一样。 “你们不走?”见她们吓傻了,我独自提上包走了。 背后很快传来两姐妹的脚步声,“等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