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丧尸只顾着享受眼前的美食,但外围大部分的丧尸都没挤进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食物被其它同类瓜分干净。不过它们很快就发现了不远处还有两个活生生的人类站在那里,丧尸的嗅觉比人类要敏锐的多,即使是在黑暗的过道里也不影响它们随时发现猎物。 我和林峰对视一眼,也顾不得声音会引来丧尸,反正现在已经被发现了。我俩同时惊叫一声“跑”,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疾奔而去。 等我们玩命的跑回大厅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人了,只有当初那个提醒我里面有丧尸的人还站在原地望着我和林峰跑出来的通道口发呆。我冲他喊了一声,我的喊声伴随着丧尸的嘶吼声传入那人的耳朵,再傻的人也清楚发生了什么。 那人回过神来转身就跑,我目睹着他的身影刚刚钻进通向体育馆外面的过道里,惨叫声再次响起,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久久不散。我和林峰同时一惊,急忙快速跑到通道口,里面的景象再次让我们呆在原地。 整个通道里密密麻麻挤满了丧尸,队伍的尽头一直延伸到体育馆外面,丧尸的先头队伍正趴在地上咀嚼着一个人的身体,脸部的rou已经被分食干净,但是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正在被丧尸啃食的人是谁。 这些丧尸是从哪里来的?是被刚才我们的枪声吸引过来的么?子皓和我们的战士们现在去哪了?他们没有遇到危险吧?种种的疑问堆在我的大脑中,但现实的情况根本不容许我多想。前有丧尸堵路,后有丧尸追击,这……这不等于我和林峰两个人被丧尸包了饺子嘛。 怎么办?我的大脑在极速转动,两秒钟后我做了一个决定,我对一旁的林峰说:“把这里的大门关上,不要让外面的丧尸再进来。”没错,就是这样一个决定,相比外面的丧尸,从体育馆那边涌过来的丧尸更容易对付一些,谁知道外面还有多少怪物,只要我和林峰两个人能把这里的丧尸处理完,或者坚持到我们的同伴来救我们,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我竟然笑了起来,笑我自己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和林峰坐在看台的最上方看着下面球场里黑压压的丧尸,无奈的笑了笑。球场通向看台的地方有一处半人高的护栏,丧尸全都挤在那里互相推搡着,但护栏并不能给我们带来保护作用,用不了几分钟,护栏就会被群尸推到。 此时我和林峰悠闲的抽起烟来,也许这将会是我们最后一根香烟。我将放在一旁的95步枪和一把手枪交到林峰手里,“一会儿你就站在这里掩护我,我下去和它们rou搏,能杀多少就杀多少。杀一个不赔,杀两个赚一个。”说话的时候我被烟呛了一口,说完话就直咳嗽。 “哥……下去rou搏太危险了,不如咱们两个都用枪,每人剩一颗子弹,最后咱们一块自杀算了。” 我笑着说:“不行,都用枪的话阻挡不了他们行进的速度,到时咱们两个就退无可退了。” “那你留在这里掩护,我下去拼,你还有豆豆呢,不能有危险。” “静说废话,就我有豆豆,你没有虫虫么?小时候我总是以哥哥的身份压着你欺负你,现在就让我再欺负你一次吧。我是哥哥,听我的,一会我下去吸引住他们,你在上面开枪掩护我,看到有机会就从过道跑向另外一个大厅里,到时候你再想办法跑出去吧。虽然不见得到时你能比现在好到哪去,但至少那里的丧尸都到了这里,你就不用面对丧尸的威胁了。” 我站起身来,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嘴里喃喃地说:“好久没这么刺激了,准备好了么?”林峰将子弹上膛拉开保险,对着我重重点了下头,眼睛里含着泪水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我右手抽出长刀将刀鞘扔在一边,左手拔出一直绑在腿上却从来没用过的军刺,向着下面慢慢走去。林峰突然叫住了我,说了一句恶心死我的话:“哥,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 我愣了一下,回头骂道:“你特么恶心不?”回过头来的时候,我的嘴角微微上翘,说了三个只有我自己能听见的字,“我也是。” 当下再不多言,纵身一跃跳进了尸堆里。面对丧尸,不管你的身后有多高,都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因为只要被丧尸弄破哪怕是一点皮,那就代表着你的人生就此结束了。刚刚跳进尸堆,侧边就一个丧尸飞身扑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看台上的林峰一枪将其天灵盖掀飞了。 脚边的地上,一头被它的同伴绊倒的丧尸慢慢爬起,满是血污的嘴里流下一道长长的口水,探起手臂向我扑来。我将长刀挺起往前一送,轻而易举的贯穿了丧尸的脑壳。我舔了舔嘴唇,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些热血沸腾…… 十分钟后,我跑上了另一边的看台,借着这边没有被丧尸推倒的护栏得到了短暂的休息,我的身上,衣服上,脸上,武器上全是丧尸的污血和碎rou,肮脏发臭的污血顺着衣角慢慢滴在下面,双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我呆呆的看着下面的丧尸,两个可怕的身影正在缓缓移动着,是两头猎食者。没想到在这个体育馆中竟然还有猎食者,而且还是两头。其中一头一跃而起向我直扑而来,林峰开了两枪,但由于猎食者是在跳跃中,两枪都没有命中头部,只是在子弹的冲击下偏离了我的身体落在了一边。等它稳住身子,再次向我跳了过来。 我心中一凉,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躲闪,看来今天是要死在这里了。也许死在这里也不错,再也不用面对凶残的丧尸,再也不用面对人类的自相残杀,但至少在死之前我也要保证林峰能安全离开这里。 我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和孩子,“不”一个声音在心底呐喊着:“我不甘心。”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从心底升起,我猛的瞪大了眼睛,“我不能死。” 此时猎食者那焦黑的牙齿马上就要落在我的腿上,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猛的一抬腿,膝盖重重的撞在了猎食者的下巴上。巨大的冲击力让猎食者一下闭上了嘴,这一下甚至撞断了它的下颌,猎食者的头猛的往上一仰,身体向后仰去。 就在丧尸倒地的时候,林峰终于抓住了机会,精准的一枪射穿了猎食者的颅骨,让它真正变成了一具尸体。 刚刚死里逃生的我喘着粗气,自从被困在体育馆里之后,我还没有过这么强烈的要活下去的欲望,我甚至想一头钻到尸堆里被咬死算了。可是就在刚才,就在猎食者的臭嘴距离自己只有短短十几厘米的时候,在我已经接受了死亡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样死去对不起我的家人和伙伴们。在几个月相处的时间中,无论是谁都让我感觉像是亲人一样,我对整个团队有一种强烈的归属感。 想起自己和林峰一起几经生死,闯过的那么多难关;想起在自己失踪的时间里,大家不遗余力的寻找;想起我对大家的承诺,让更多的人可以在这个末世好好的活下去。我实在不忍心自己就这么死去,而把生存的重担都推给他们。 我觉得身体中有什么东西迸发了出来,那种强烈的求生欲并非出自本能,而是出于对队友的责任和对生活的渴望。我的肩膀上不光担负着自己的重担,也同样担负着队友的信任和家人对生命的渴望。 另外一头猎食者似乎感觉到了同伴的惨死,怒吼一声再次向我扑来。难道这两头猎食者还是一对? 此时的我已经筋疲力尽,无法和猎食者玩消耗战,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跳起空中向我直扑而来。我想起了当初的教官大海对我们的教导:“当你觉得对手的速度太快而无法掌握运动轨迹的时候,不要用眼睛去看,因为你的眼睛会迷惑自己。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身边空气的变化,你会感觉到空气中微弱的变化,抓住机会一击必杀。”但面对这种会跳,而且速度奇快的丧尸,闭上眼睛绝对是不可行的,闭眼只会让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我觉得我应该学着预判,观察它的动作找到规律,预测它接下来会出现在哪,会怎么攻击。 说时迟那时快,猎食者已经到了我身边。也许是因为它和我在一条直线上,所以林峰现在也不敢贸然开枪。我神经紧绷,突然一偏身勉强躲过,猎食者那锋利的爪子穿过了我的衣服,好在没有划到rou。 “呀”我怒吼一声,同时挥出长刀,将它的头和身体彻底分离,接着用力一脚把它的脑袋跺成了烂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