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医生清了清嗓子继续问道:“病人早上排过便了吗?如果没有,需要灌肠。” 安子皓赶紧点头:“早上上过大号,上得很干净很彻底的。” 胡医生眼睛都不抬地说:“别骗我,不然手术过程中感染了伤口,你就不是手术那么简单了。” 安子皓简直就是面如土色,他抬起右手像诅咒发誓般的说:“大夫,我不敢骗您,真上了,真滴。” 我在旁边都有点替安子皓哆嗦了,这倒霉催的家伙怎么就赶在这样的世界得了这样尴尬的病啊。 胡医生又用听诊器仔细听了听安子皓的心脏,最后开始着手准备手术。当安子皓躺在手术床上的时候,我又想起那头手术床上的丧尸,快别想了,眼前躺着的这个可是活的。 “创口深,必须腰麻,秦希妍来帮助病人侧身,病人把腿抱到胸前,尽量把后腰挺出来。病人听好,一会不要乱动。长风弟弟,你去协助病人。”胡医生熟悉的话语让我后腰凉凉的,什么协助,其实就是控制。 我和秦希妍一前一后抓住安子皓的身体,胡医生拿着一个超粗的大针筒,那针筒上有一根超粗的大针头。胡医生摸了一下子皓的后腰,找准了骨缝就开始推麻药,可怜的子皓又发出惨叫声。我紧紧的抓住子皓的双臂,他自己也在极力的忍耐着而没有挣扎,虽然他的身躯在剧烈的颤抖。 腰麻完成了,我扶着子皓平躺下,帮助他两个腿架在手术床的架子上。胡医生又熟练的给子皓挂上了药水:“做完手术还得输消炎药和止痛药,麻醉药劲儿过去可够他受的。” 手术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子皓的屁屁上出现了一个大洞,胡医生切了好多烂rou下去。最后是用纱布填到那个恐怖的洞里,“这是引流,之后要每天换药,他需要恢复最少一个月,看他长rou快不快了。”胡医生说。 为了方便安子皓换药和打点滴,医务室就成了他的病房,腰麻手术后需要病人平躺,现在他只能平平的躺在病床上,他的脑门流了好多汗。 “疼吗?”我忍不住问。 “打了麻药后不疼,可是我紧张。”子皓回答,他现在的样子和说话的语气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睡吧。”我帮他盖好被子,他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 秦希妍在帮胡医生收拾手术室,我则走到门外,林峰和李蕊已经等候多时了。“子皓需要恢复,他的创口很深,恐怕你们半个月内是动不了身的。”我说。 两人听了我的话坚定地说:“等,子皓什么时候好咱们什么时候再出去补给和训练。” 安子皓麻药过后痛得大呼小叫,胡医生只能给他注射了杜冷丁止痛。托她的福,在医院的药房里运回了不少,要是在平时医生可不会轻易给病人用杜冷丁止痛的。特殊世道特殊对待了,子皓也算是有福之人。 安子皓迎来了术后的第一关:换药。他需要侧躺在床上把创口露出来,术后塞的凡士林纱布已经被脓液浸满了,胡医生用镊子慢慢的向外拉动纱布,子皓不知道是恐惧还是真的很疼,开始小声的惨叫。 胡医生说:“真的很疼吗不应该的,你最多会胀胀的。” 我心中暗想:那么大一个洞怎么可能不会疼?胡医生真是铁石心肠。 胡医生把一大块纱布都扯出来然后用镊子捏着浸满药水的药棉,伸进那个无比恐怖的洞里开始清理脓液。“这个会有点疼的。”她说。 医生说不疼的时候肯定还会有些疼,可如果说有点疼的时候那肯定会很疼。因为子皓瞬间爆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我在旁边端着工具盘子差点没把盘子扣在子皓的脑袋上。还好这个过程不是很漫长,不然子皓不晕我都要晕了。胡医生清理完伤口仔细的把创口塞上了纱布继续引流,用医用胶带将纱布粘牢。 做完这些,胡医生轻拍了下子皓的屁屁,说了一句子皓这辈子听到的最感人的一句话:“好了,完事儿。” 再看子皓那眼泪哗哗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生死大关啊。 安子皓面对的第二关是:当天排便。我有些惊讶,屁屁都烂成那样了还让人家怎么排? 胡医生的解释是:“如果不尽快排便一旦等大便干结后再排会撕裂伤口,那就更不容易痊愈了,所以今天一定要排。当天的粪便是柔软的,而且量少,不会影响伤口,只是确实会很痛。” 悲催的安子皓在胡医生的逼迫下进了卫生间,在里面默默开始努力,我们则等在厕所门口替他加油带恐吓。 “医生,我想拉。可是一到屁屁门口就痛死了,只能缩回去。这样来来回回,简直比死还痛苦。”子皓在厕所里可怜兮兮的带着哭音喊道。 “克服,你要豁出去,再疼你也得排出来。放心吧,你的屁股裂不开,伤口是有弹性的,现在排便还不至于撕裂,你再磨蹭下去就不只是疼这么简单了。你不想屁股开花节节高吧?”胡医生在门外吓唬他,说的既吓人又可笑。 子皓听后泪流满面,一用力就疼的要命,还必须用力用力再用力,这是让人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啊。 “啊!”子皓咆哮一声,我们全部噤若寒蝉。厕所里传来子皓虚弱的声音:“报告首长任务完成。求冲洗,求上药,求安慰……” 他能挺过这两关就一天比一天好,只等恢复了。毕竟是年轻,安子皓的伤口长rou很快,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他的伤口已经要愈合好了。 不过胡医生说他的rou还没长满,所以又用小剪刀把表皮给剪开了。而安子皓已经习惯了胡医生的虐待,剪的时候他一声不吭。 过后我问他是不是都麻木了,他说:“跟刚开始换药时相比这个几乎不算什么。” 爷们是怎么炼成的?做一次肛肠手术你就知道了,想不爷们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