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棺一看就知道,老值钱了! 秦文才命人把玉棺四周的填土挖开运走,再把玉棺上的一些碎石土块清理干净后,仔细检查了玉棺,确定没有被震裂后,示意打下手的几个护院把它五花大绑,十几个大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玉棺抬了上来。 用毛刷细细地在玉棺上来回扫动,一柱香的功夫,一个崭新的玉棺呈现在人们面前,连细如头发丝的棺盖和棺身连接处的缝隙也可以辨识。 上面雕饰的彩刻栩栩如生。正面刻着松鹤走鹿,两旁分别有珍禽异兽,并配有朵朵祥云,寓意引入九重归仙位…… 若不是里面隐隐散发着一种带有地阴气的腐臭味,提醒大家它是睡着死人的棺材,还真以为是一件仅供人欣赏的艺术品。 整个玉棺给人的不是恐怖而是清新、高大上的感觉。 富贵人家死个人也搞的这么庄重,如些厚葬也算对得起死鬼了,还有什么阴愁阳愁不能消的呢? 蔡蚂蚱享尽人间富贵,子嗣有缺,乃是他做恶多端的现世恶报,想要子嗣必须敛恶行多行善,谁知他执迷不悟,不知感恩、行善积德也就罢了!还想再造杀孽,逆天改命,简直是罪大恶极。 愤慨归愤慨,事情还是要做的。秦文才点了一根敬骨香,做了一个古怪的仪式后,叫人开棺。 这种玉棺设有凹凸槽扣,这样尽量保持里面真空,尸体不易腐烂,难闭合也很难开启。 果不其然,整个玉棺浑然一体,十几个大汉空有一身蛮力,对着它却如老虎吃天--无处下口。捣鼓了半天,累的气喘吁吁,没有任何进展。 林天彪围着玉棺转圈,一边把玩着火灵珠,一双眼睛转动着,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秦文才命人抬来一截巨圆木,用绳子绑住中央位置,再由两大汉用一横杆抬着,后面跟着几个大汉在后面推,一阵助跑,像攻城门一样朝棺盖一端撞击,一下……两下……三下…… 终于棺盖有所松动,棺中空气一泄,就好办多了。 棺盖被打开了,蔡少爷的阴骨再见天日。 大部分护院嫌晦气,瞧不都不敢瞧一眼,逃也似的离开了。有一个胆大的护院好奇心一起,往棺材里一瞧,这一瞧不要紧,〝妈呀〞一声跌坐在地,浑身上下抖得厉害,颤声道:〝这……玉棺……里是一只虎头……人身的怪物!〞 护院们一听这话,以为有吃人妖魔,吓得往后暴退就要拔腿而退,只听蔡蚂蚱一声暴喝:〝都给我站住!〞 这些人跑是没跑,但远远地躲着,谁也不敢再靠近玉棺。 秦文才心里也一惊:难不成这家伙成煞了? 千年凶,万年煞,煞星出世,神佛难降,如果是煞星,这些人全部得交代在这。 可有煞气,玉佩应该可以感应到,怎么回事呢? 他凑近一看,心放下来了,虎头只是移花接木般安在人尸的脖子上而已,人头却不见踪影,难道是…… 秦文才转头对蔡蚂蚱道:〝蔡员外呀,我这个人喜欢胡同里赶猪--直来直去,你老实告诉我,令公子下葬的时候,葬的可是虎首叠骨棺?〞 这虎首叠骨棺是十二生肖葬中的一种,敢情蔡少爷是属虎的。 如果是属龙的就用巨蟒的头替代。 民间迷信地认为,人死后,魂魄变成生肖首模样,被地府收拢,唯有用生肖首替人头才能骗过鬼差,其魂魄才能骑着瑞兽扶云九霄上,入得仙席坐。而把人头再入一棺,放入主棺下,形成棺上棺,谐音官上官,寓意财运富贵延续不断,甚至锦上添花。不过,这种做法与民间〝全尸全骨,入土为安〞相违背,又残忍,又没什么根据,所以很少有人用罢了。 〝秦大敛骨师果然见识非凡,看来盛名之下无虚士,这阴阳骨叠骨的事儿由你来做,最合适不过了!〞林天彪笑道。 蔡蚂蚱咳了两声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让亡儿早登仙界,佑我蔡家富贵永袭,两全其美!〞 〝此话不假,只是蔡公子留恋人世浮华,阳乐未享心有不甘,阴魂滞留在其间,故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林天彪附和道。 这两人是一丘之骆,阎王爷出告示--鬼话连篇,听了耳朵会生出许多耳屎来。 秦文才不再理他们,命林建洪下坟捞头棺,林建洪不但不害怕而且显的有些小兴奋:师傅终于把自己当做大人看了,此时不露一手,更待何时? 他撸起袖子一下子跳下坟坑内,只觉得身体一沉,原来在玉棺的下方的一层软软的细沙,他像摸鱼一样弓着身细细摸索着,不久在沙中摸到一个长方体的东西,他扒开沙子一看,果然是跟上面的玉棺一模一样,只是袖珍的很,应该是头棺。 什么回事?这头棺如生了根似的长在地下,拔了好几次都没办法动它分毫,同时,还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子,本少爷在这好好的,你要干什么?拿开你的小猪手,否则有你好看!〞 〝吆喝!别拿村长不当干部,拿小敛骨师不当敛骨师,小爷我就是你的克星,别让我动粗哈!〞 〝有本事,就别让人帮忙,不能把我请上来,你就是猪娘养的!〞 〝门缝里看关羽--瞧扁了人!〞林建洪道:〝尝尝我的十二年的童子尿!〞边说边把小基基掏出来,冲着它就洒。 一阵求饶声,〝不,不要!呜……饶过我吧……〞 〝敬酒不吃,吃罚酒,晚了!〞他见尿打湿了头棺,掏出一手巾稍微擦干,再一用力,哈哈!那头棺轻易地拔出来了。 捧上来,再双手拱着坑壁,蹭一下出了坑,把头棺捧给秦文才。 一股sao尿味传来,秦文才一猜就知道这颃皮的徒弟捣的蛋。 忍着笑,忍着尿味,用一细铁片往缝隙一划拉,再用手使劲一推,头棺被推开了。 一看,果然是一个人头,由于密封性好,人头只是干瘪了一点,头发还长在头皮上。 不知咋地,突然,有两行污血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一看到儿子的血脸,这位冷血父亲终于像孩子一样扶着玉棺恸哭着,伤心之态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