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发生了什么南月夕并不知道，她现在正循着铜钱声，寻找白兮言。

直到跑到藤萝树后的池塘畔，她的脚步才放缓并停下。

白兮言站在片荷叶上，目光一瞬不移地锁住她，风异常猛烈，刮断了几根树枝，燃尽了的纸钱碎屑在空中翻飞。

南月夕有些小害怕，他脸上虽没半点怒色，但她却从未在他身边感受到如此密不透风的压力过，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撕碎她。

她下意识地吸了口气来缓缓，开口想和他打招呼。

“你对人间恋恋不舍，就因为里面那男人？”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兮言那冷如冰霜的声音传来，似乎瞬间就抽离了所有空气。

“呃……嗯，算是吧。”南月夕老实巴交地答，她本来就是为了要杀死司成昊的。

猛烈的大风突然就停止了，白兮言垂下眼眸，眼底既是悲哀又是无奈，他上天入地，费尽心思才终于知道了她在这。

急急忙忙赶来，却是看见她搂着司成昊含情脉脉的模样，这让他疯狂的嫉妒，他守着她这么久，从来没得到过这样的温柔。

可嫉妒又能如何？哪怕司成昊对她再狠再毒，她还是爱他，她心里还是只有他。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缓缓开口：“所以当时，你本是看见了我，却装做没看见，也是为这。”

“嗯，不好意思啊，白老大，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你抓我回去嘛。”

白兮言抬眼看向了她，眼底有悲伤翻涌泛滥。

他该拿她怎么办？他在一遍遍问自己。

守望了太久，他已经不想再守了，他好想得到她，好想她也对他向那样柔情一次。

南月夕并没注意到他神色变化，而是一直垂着脑袋，她越想越觉得自己上次装没看见他的行为过分了些，都有些没脸见他了。

“跟我回去吧。”白兮言许久后，才下定决心般开口，他还是想带走她，想要她在她身边。

南月夕抬起头来，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她是有点想回阴间去了，可若是一去，再来人间又不知是何年何月。她心愿还没了，大仇还未报，不甘心就这样回去。

白兮言的神色变了又变，握紧的手背上青筋暴露，心里也早翻起惊涛骇浪，可最后却是无力地问一她句：“为什么？”

为什么就如此在意他？为什么就从来没看到过我？

“因为我还有好多事没完成，所以还不能和你回去。刚刚之所以追出来，其实我就是想给你说一声，我在人间过得挺好，你不用担心我。”

“倒是挺好。”白兮言心霎时凉透，清冷地笑了笑，一步一步走向她：“我没有担心你，过去，现在，以后，都不会，你想怎样都由你。”

话落时，他在她身前站定，本是亮若星辰的眸子却晦暗不明，微微勾起的唇角透着几分讥讽。

逆天改命，世世相随，甚至硬把他们的红线绑在一起，他都试过了，可她还是爱着别人。

他已是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