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晚春,司成昊带着南月夕去城外狩猎。 狩猎场风景很美,漫山的花花草草,南月夕曾经常来狩猎,骑马拉弓这些她都很熟悉,但这次她却表现得很害怕,在司成昊的邀请下,欲拒还迎地和他骑同一匹马。 她在前面,他则在后面环住她,拉着马缰。 两人贴得很近,南月夕曾经也没和他这么亲密过,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想离他远些。 司成昊却抱她更紧了,炽热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背心,薄唇附在她耳边,低声问:“你这是在诱惑朕吗?” 南月夕更是不自在了,深吸一口气,握紧袖口里的匕首,不动声色地把它翻了过来。 她虽没杀过人,但不是没被杀过,心里并没有多恐惧,只是司成昊贴她太近,她反而不好下手。 南月夕正努力思考她要如何杀死他时,远处灌木丛间一棵矮树剧烈晃动了一下,随即一根弩箭嗖地迎面射了过来。 南月夕瞪大了眼,没想到会这么戏剧化,她想杀她身后的人,也有人想杀她。 眼看着呼啸而来的弩箭,她直觉她是躲不开的,干脆在这时飞快地拿起手里的匕首,反手朝着司成昊刺去。 却没想到,她的匕首在离他不到一寸时,她突然被他拉到怀里,而他则猛地拉一下马缰,反身护住她。 马仰天嘶吼一声,狂奔出去,司成昊得以避开要害,但弩箭还是扎到了他肩上,她能听见他吃痛地闷哼了一声,而后整个靠到她身上。 她握紧匕首的手狠狠颤抖了一下,如果现在她动手,他定死无葬身之地。可手却像不属于她那样,一点都抬不起来。 她下不了手!她竟然下不了手!仅仅因为他刚刚保护她受了那一箭,她就没出息地下不了手了! 南月夕浑身都剧烈颤抖着,匕首“砰咚”落到地上。 司成昊目光扫过地上的匕首,唇角勾起抹得逞的笑,伸手环住她的腰拥紧了她:“云溪晴,你舍不得……” 因为无力,他声音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南月夕没听清他说什么。 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她唇瓣张合,喃喃地说着什么。 她恨这样没出息的自己,恨不该有的心软,杀她全家都仇人就在面前,她的匕首居然没刺下去! ———— 司成昊受了伤,此行也就作罢,一行人便回了皇宫。 他的伤并非致命,死不了,可他偏偏就是死死抓着她的手,一群御医太监看着,她即不可能下手杀他,也不好甩开他,只能被迫守着他。 辰夕宫上上下下都忙碌得不行,只有她,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肩上还没拔下的箭,看着明晃晃的鲜血,看着他痛苦地呻吟。 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曾经她被千刀万剐而死时,他漠然看着的模样。 “你就这样死了,那该多好……”南月夕喃喃低语着,手用力掐住他,指甲几乎没入他的rou中。 没人注意到她说了什么,一干太医正手忙脚乱地替司成昊拔箭。 箭被拔出来的那一瞬,司成昊闷哼了一声,眼眸猛地睁开,额前汗珠密布。 他第一眼就看到瞳孔毫无焦距的南月夕,手臂微微一用力,便把她扯了过去。